对此,宴云山冷眼旁观。
楚家没来人,楚长辞却带着男朋友来了,无疑是不顾忌宴暮夕的脸面了,宴云山也没给她好脸色瞧,还趁着去酒店的路上,给楚长歌打电话质问。
楚长歌能说什么,只能讨好的赔罪,“姑父,您别跟她一样,她现在一头扎在曲家睿身上,智商为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我保证,她不是故意给暮夕没脸……”
宴云山哼了声,“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怎么可能不考虑清楚后果?我相信我不是有意打暮夕的脸,可是,她肯定想过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影响,可她还是来了,这说明什么?”
楚长歌一时无言。
宴云山声音冷下去,“这说明,在她心里,暮夕这个表哥不如东方冉这个表妹更亲厚。”
楚长歌闻言,心里难免也跟着不舒坦,苦笑着道,“姑父,我知道您生气,我也气啊,可她那倔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也不能整天关着她,我越是管的痕,她就越是反抗的厉害,她并非觉得暮夕比冉冉轻,而是在她心里,冉冉到底是她表妹,结婚是终身大事,我跟爸妈不去,秦家也没一个去的,连将白哥一家都不出席,她心软了,心疼冉冉,觉得她可怜,这才去帮她撑面子的,说直白些,她就是同情弱者。”
宴云山还是不领情,“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说到底,我只是个姑父而已,跟你们有血缘关系的是暮夕,你们彼此伤了感情,以后……怎么处,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我明白的,姑父。”楚长歌心头沉甸甸的,一时无言。
宴云山挂了电话。
车里只他自己,程谦没看到栾红颜,便随口问了一句。
宴云山沉默了几秒,冷冰冰的道,“以后,再无这个人了。”
程谦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您要跟她分了?”
宴云山自嘲的反问,“我俩在一起过吗?”
程谦很想说,难道你们不在一起吗?孩子都三个了,整个帝都谁不知道栾红颜是您的女人啊,“咳咳,那她愿意离开瑰园吗?”
“已经离开了。”
“什么?”程谦还不知道栾红颜搬走的事儿,只觉得惊诧,没人比他更清楚栾红颜对千禧山有多执拗了,守着那个空院子近二十年,受了多少羞辱和冷落都不愿放手,现在怎么舍得离开了?
宴云山没再说话。
程谦也就不敢再追问,他猜着,多半是宴大少出手清理门户了,第一个就拿栾红颜开刀,还是选在这个节骨眼上,也是送宴子安一份结婚大礼了。
宴暮夕送的礼物可不止这一份,在宴席开始后,又送了一份。
周淑芬去闹场了。
办婚宴的酒店戒备很严,宴子安就怕有人闹事儿,没有请帖一律不准进,但周淑芬硬是想法子混了进去,端起酒杯,就泼了东方冉一身。
洁白的婚纱被红酒浸染,瞬间狼狈不堪。
参加婚宴的人一时都惊呆了。
等到反应过来,离得近的就赶紧去拽周淑芬。
但周淑芬泼辣惯了,一般人还奈何不了她,泼完酒后,又指着东方冉破口大骂,难听的字眼一句接一句,不堪入耳的很,在场的大多都自持是些矜贵要脸的人,哪听的下去?
个个神色尴尬。
宴子安变了脸色,大声喊了保镖来,强制的把周淑芬拉了出去。
现场这才安静了,却安静的诡异。
自始至终东方冉漠然又镇定,仿佛被泼酒羞辱的不是她一样。
“小曦,陪你姐去换下衣服。”
“好……”
东方曦走过去,却被东方冉推开,“我自己去就行。”
东方曦也不坚持,只挑了下眉。
楚长辞站出来,“我去吧。”
说着跟了上去。
曲家睿抿了下唇,也随着离开。
此刻,气氛无疑是难堪的。
宴云山铁青着脸,撒手不管。
栾红颜倒是急,可她说话不顶用,也不敢现在出头。
最后还是东方靖咬着牙站出来,为了他们一家的脸面,把事情圆了过去,他的解释是,有人居心叵测,让周淑芬故意来闹场,目的不言而喻,想破坏婚礼。
至于对方是谁,不傻的人就能猜到几分。
这样的解释,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信的人有,可更多的人还是觉得无风不起浪,刚才周淑芬骂的那些粗鄙的话有理有据,可不像是在演戏,多半是真有此事,宴子安在外面有情人,情人还怀了孩子,只是被又流掉了,到底是不是东方冉下的狠手,倒是暂且不知。
宴席继续,像场闹剧。
……
酒店准备的休息室里,东方冉进去后,并没急着换下弄脏的婚纱,随意抽了几张纸擦了下,转过头来,看着楚长辞问,“是不是觉得我可笑又可悲?”
楚长辞关上门,复杂的喊了声,“冉冉,别这么说自己……”
东方冉冷笑,“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呢?怕是现在所有的人都这么以为了,婚礼不像婚礼,新娘也没有新娘的觉悟,吃场宴席,还有人来捣乱,还有比我更悲催的吗?”
“冉冉,只是个意外罢。”
“不是意外,那人刚才骂的大多数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