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暮夕听她说完,忽然笑了,“你说的没错,是我和你哥太想不开了,居然想试图阻止一个陷入爱情里的单纯少女,不领情倒也罢了,现在还落了埋怨,也真是自讨没趣……”
“表哥……”楚长辞脸色变了变,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失去了一样,宴暮夕对她一直不算多亲密,但相较其他人,也是很好的了,每年她的生日,她都能收到他送的礼物,那些礼物件件价值不菲,楚家虽不穷,却也舍不得拿出那么多钱只为一件礼物,可现在……她说的那些话伤了他。
“长辞,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宴暮夕说完这一句,漠然转身。
楚长歌站起来,失望的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以后我也不会拦着你们了,你们想怎么交往就怎么交往,但是长辞,路是你选的,将来你跪着都得走完,还有你,曲家睿,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你将来护不住她,伤害了她,我不会放过你。”
话落,冷着脸追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俩人。
楚长辞再也受不住,痛哭出声。
曲家睿赶紧过去哄她,搂在怀里,安抚的拍着她的背,他是法官,在法庭上言辞犀利,但哄人,词语就显得很匮乏,“长辞,别难过,他们都是你的血脉至亲,今天说的话是有些狠了,但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们,才会不祝福,我会向他们证明的,我能给你幸福,到时候,事实胜于雄辩,他们会接受我们的。”
楚长辞哽咽着问,“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
“家睿……”楚长辞也不是傻白甜的彻底没了脑子,表哥和她亲哥这么拦着,肯定事出有因,她也隐约猜到是曲家有些事儿,恐怕以后会不太平,连累到她或是楚家,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家睿,如果你身边的亲人真的出了事,你会怎么办?”
曲家睿瞳孔缩了下,避重就轻的道,“曲家的人很多,我没办法保证每个人都是清清白白的,但我身边至亲的人,我相信他们是干净的。”
这话倒也不是他安慰楚长辞的话,而是一直以来的信念,他父母,姑姑,甚至二叔、二婶,退休的爷爷,他在他们身边生活了二十多年,他们的秉性为人,他自诩看的最清楚,平时也有人上门来送礼、求曲家行个方便,可他父母哪回都是客气的打发人走,他姑姑跟他在一个法院,工作更是一丝不苟,他不相信,他们会有事儿,唯一不确定的也就是弟弟了。
他这个弟弟私下是爱玩了些,但他严厉警告过,犯法的事绝对不能碰,若是碰了,被人告发,他不会念及亲情、心慈手软的,弟弟也答应了,顶多就是品行有污,被辞退,应该不会涉及到律法上,但刚才宴暮夕说的,一晚上输了五百多万,这事,怕不会简单了。
……
楚长歌追上宴暮夕后,俩人也不说话,上了电梯也是沉默着,直到离开住院部,坐进车子里,楚长歌才开口,“暮夕,我替长辞向你道歉!”
宴暮夕凉凉一笑,“你替她道什么歉?她说的原也没错,是我多管闲事了,事情没发生之前,谁能想到结果是什么呢?也许俩人能白头到老也说不定,我现在插一脚,倒是显得棒打鸳鸯,成了那恶人。”
“暮夕……”楚长歌跟他自小熟识,哪能看不出他生气了,哀求道,“我知道这次长辞太过分了,我也很生气,我也不想管她了,让她长个记性也好,但是,你别真往心里去啊,就算你不喜她,咱们多年的兄弟情分,你总不会不要了吧?还有我爸妈,长辞不懂你的苦心,我懂,我爸妈也肯定懂。”
宴暮夕淡淡的道,“放心吧,我不会迁怒的,她是她,你们是你们。”
闻言,楚长歌揪着的心才好受了点。
二更 清纯小公主人设崩塌
车子一直没发动,因为邱冰知道,楚长歌上来是有话跟少爷说,并不会就这么离开,少爷对楚长辞能漠然到底,楚长歌却不会,到底那是亲兄妹。
沉默了片刻后,楚长歌叹了声,“暮夕,就这样吧,我看她是彻底栽进去了,不管咱们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都是我的错,之前保护的太好,说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谈恋爱,谁的一辈子不遇上几个渣男呢,让她吃点苦头,她也许就学乖了……”
话是这么说,但楚长歌眼底的不舍,还是瞒不过宴暮夕。
宴暮夕轻哼了声,“我是不管了,至于你,你自己决定。”
楚长歌苦笑,“我还能怎么决定?我要是说了算,我一定会让他们分手,但那俩人的态度你也见了,我要是再出手拦着,他们一准怨恨上我。”
宴暮夕没说话。
楚长歌懊恼的道,“你说这个曲家睿为什么没点毛病或是缺点呢?要是有,找出来给长辞看,说不准也能让她打消了念头,偏偏……”语气一顿,他期待的看着宴暮夕,“暮夕,他背地里有没有干过什么坏事?”
宴暮夕摇头,“没有。”
楚长歌郁闷的哀嚎一声,“难怪长辞对他死心塌地的。”
遇上个这么完美无缺又情根深种的人,哪个女人不动心?
“回去吧。”宴暮夕撵人。
楚长歌叹了声,推门下车时,想到什么,又转过头来问,“我听说,小曦去国外了,你……”
宴暮夕冷笑,“不管她躲到那儿都没用。”
闻言,楚长歌一时无言,下车。
车子绝尘而去。
楚长歌站在原地僵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出去,“爸,您和妈在哪儿?家里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你们回来吧……”
……
车里,邱冰看着少爷脸色不愉,找了个话题,“少爷,m国那边已经动手了。”
宴暮夕只是“嗯”了声。
邱冰继续,“林家羽的父亲在那边待了二十多年也不是白待的,手里有些人脉关系,由他来动手,比咱们的人直接动手要好的多,秦可卿认识的人再厉害,也查不到咱们这里。”
宴暮夕扯了下唇角,“她就算查不到,也猜得到。”
邱冰噎了下,本就不擅言辞宽慰人,这下子,更是无话可说了。
宴暮夕这时道,“整理一下曲家齐这些年犯的事儿。”
邱冰一震,“您是想……”
要这么快吗?
宴暮夕冷笑,“刚才曲家睿不是斩钉截铁的说对待亲人犯事也能铁面无私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他若能大义灭亲便罢了,若不能,他就是个笑话了。”
邱冰应是,心里明白,虽然楚长辞说的话有多么不让少爷喜,但少爷终究还是看在楚家的面上有些心软,说着不管,可加快了对付曲家的计划,目的,除了报仇,也是想让楚长辞尽早清楚曲家的真实嘴脸吧,曲家睿再好,背后没有曲家,他一个人能撑多久?
“等俩人订婚后再拿给我。”宴暮夕特意强调了下。
邱冰一时不解。
宴暮夕道,“曲家齐不傻,又在警署混着,知道你派人盯着他,掌握了他一些证据,依着他那智商,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捆绑住宴怡宝,跟她订婚,还要大张旗鼓的搞得人尽皆知,如此一来,在他看来,便是拖了宴家下水,我是宴家人,想再对付他,少不得要投鼠忌器,毕竟在外人看来,他是宴家的女婿,他犯了事儿,损的可不止是曲家的面子,宴家也跟着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