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伯年笑呵呵的道,“不用谢,还有啊,以后在学校公事公办时喊封校长,但出了那个门,再喊校长就生分了,跟暮夕一样,喊封伯伯。”
“是,封伯伯。”柳泊箫从善如流。
封伯年点点头,慈爱的应了一声,看着自家侄子已经走远了,这才跟宴暮夕道,“暮夕啊,小墨今年也想去学校读书,你也知道,我当初有多希望他能好好上学,偏他不争气,在教室里是一分钟都坐不住,可这回,他主动提出来了,我没法拒绝,就给了他一个旁听的名额,但我听小白说,他去学校动机不纯,好像是因为……”
他是个正经人,有些话让他说出来还真是挺难为情。
宴暮夕了然的接过去,“封伯伯,这事儿您甭放在心上,他就是为了给我添堵,您甭为难,让他去旁听就是,我有办法对付他。”
封伯年苦笑道,“行,你得别吃心就好,我是支持你俩的,小墨啊,还不开窍呢,暮夕啊,你俩也都大了,别还是跟孩子似的整天闹。”
宴暮夕笑眯眯的道,“放心吧,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欺负他太狠的。”
封伯年笑得无奈,“你啊……”
……
一波波的客人都离开后,店里总算清静了,服务生们各司其职,忙着楼上楼下的收拾桌椅、清理卫生,一个个干劲十足,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意。
能在这样的店里上班,说出去都有面子啊。
柳泊箫扶着柳苏源找了把椅子坐下,给他倒上茶,关切的问,“外公,您很累了吧?还能撑得住吗?”
柳苏源喝了口茶,摆摆手,“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一共才十二桌席,还有你帮着,我能累的哪儿去?”
宴暮夕坐在他对面,闻言,也问道,“外公,这节奏您真能受的住啊?”
柳苏源点点头,笑道,“你们把我当成病秧子还是八十的老人啊?我今年还不到七十呢,一点问题都没有,今天客人来的比较集中,往后有早有晚的,会更轻松,再说,事先,都调好了小菜,几道大菜也是早就腌制上了,不费什么劲儿,主食也有别人做,我真没事儿。”
宴暮夕看了眼后厨,透明的玻璃后,几个穿着厨师服的人在低头忙碌着,为晚上的那波食客做准备,他们不掌勺,只负责配菜,“那几人用的可还顺手?”
“嗯,不错,都挺勤快的,也有眼力。”
“那就好,如果有不规矩的,您也别客气,只管告诉我,我来收拾他们。”
柳苏源笑着应了声后,看着他感激的道,“暮夕,今天辛苦你了,开业是你操持的,楼上的贵客也是你陪的,我这心里……”
“哎呀,外公,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您再说这种客套话,可就是把我往外撵了哈。”宴暮夕做出委屈的样子,“难道您不想要我这个孙女婿了?”
“咳咳,怎么会呢?”柳苏源对他这卖萌的画面还有点接受无能,只好转移了话题,看着还没走的乔德智跟詹国通一一道谢,“今天也辛苦你们了,改日,我再好好请你们。”
乔德智摆手,“跟我还用说这个?行了,这儿忙完,我也得回济世堂了。”
宴暮夕让詹云熙开车送他,他没拒绝。
詹国通拍拍柳苏源的肩膀,坐他旁边,“苏源啊,咱哥俩也不用道谢,你把那牛肉酱再多送我两瓶就成,淑珍爱吃。”
柳苏源失笑,“你贪吃就贪吃,还把锅甩给媳妇儿,真出息。”
詹国通还装傻,“真是淑珍爱吃。”
“得了,我还不了解你?”
“真的是淑珍爱吃……”
宴暮夕揶揄道,“外公,您就当自己信了呗,不然詹管家这张老脸可就保不住了。”
柳苏源配合着点头,“行,我信了,泊箫,你去给你詹爷爷再拿两瓶来,得,也别两瓶了,直接装一坛子来,让你秦奶奶吃个过瘾。”
詹国通,“……”
柳泊箫笑盈盈的应了声后,去了负一层,很快,就抱了个坛子出来。
詹国通看着那坛子,眼神都亮了,还得装模作样的客套几句,这才收下。
四更 早做打算
几人坐着又闲聊了一会儿,詹国通就有事儿回千禧山了,送走他后,柳苏源有些熬不住,便去了三楼的休息室,柳泊箫也想歇一歇,可林家羽却拿了中午的账单给她看。
柳泊箫一目三行,看到最后的收入时,在心里大体算了算,除去各种成本开支,还是有利润可赚的,再加上晚上那十几桌,效益可观。
宴暮夕扫了两眼,点点头,“照这样下去,店里的运营根本不用愁。”
“是啊,外公没有太大的野心,并不想走东方食府的路子,他只想守着一家店,做到极致,所有店里的菜,都能不负苏家的名声。”
“外公的这个想法倒也没错,御厨这个招牌,已经被东方家抢得先机,且这些年做的也非常好,也有人野心勃勃的想分一杯羹,却都铩羽而归,外公避其锋芒,更容易能在帝都立足,不是店开的越多就越好,成功也不是用财富的多少来定义,只要能守住苏家菜的美名,就是成功,所以,外公走这条路是对的。”
柳泊箫笑笑,没再说话。
这会儿,只有俩人,宴暮夕喝了几口茶后,忽然问道,“泊箫,归去来兮不出意外的话,会一直很顺利的开下去,你呢?为自己想过吗?”
柳泊箫怔了下,“什么意思?”
宴暮夕道,“过些天,你就开学了,以后除了周末和假期,你也顾不上这里,这四年,你可以全心扑在学业上,但毕业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闻言,柳泊箫眼神有些迷茫。
宴暮夕试探着问,“想留在这里、一心做菜?”
柳泊箫摇摇头,“我不知道。”
宴暮夕沉吟着道,“泊箫,以前你肯定有很明确的规划对不对?但是现在,发生了很多事,把你的规划打乱了是不是?”
柳泊箫闷闷的“嗯”了声。
宴暮夕拉着她的手,上了二楼,随便推开个雅间的门走了进去,门关上,他就搂着她抵在了门板上,唇流连在她的耳边,很是暧昧,“泊箫,有些话,说出来虽有些伤人,但是,我还是想说,因为,总有一天你要面对,不如现在我陪着你一起适应……”
柳泊箫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潜意识里就开始抗拒,“暮夕,我现在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