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这几年,赵世简先后给李姝买了两对金手镯、四只金钗、两根金簪、三对金耳环,另外还有吴氏死后赵世简分得的首饰,零零总总,光赵家给的,就够装满三层匣子了。

李家自己给李姝备了一套赤金首饰、一套金镶嵌碧玺的首饰、一套纯银首饰,除了李家自己备的,敏良媛这些年陆续给的比李家预备的还要多。然后各路亲戚家的添妆,这么些头面首饰,把个七层高的首饰匣子装的满满当当。

首饰之外,还有书籍。丽娘当日出嫁,只带了常用的四书五经一套,外加两本诗词。李姝自己读了七八年的书,涉猎广泛,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甚至农商类、话本子都有,再加上她自己写的字和文章,一直都保存着,零零总总共装了三抬。

因孙氏嫁妆没有李姝的多,为了不使孙氏脸面太难看,李家的嫁妆装的严严实实,手插不进,一些能缩减的,都折算成银钱让李姝带回去。就这,也装了二十四抬。

除了明面上能看到的东西,李家给李姝也带了不少压箱银子。李穆川夫妇给她的嫁妆是按照五百两的规格置办的,花掉了三百五十两,剩下一百五十两给她压箱底。

赵家聘礼里有聘银五十两,赵书良给了一百两私房钱,赵世简这些年零零总总给了总有六七十两,李姝自己存了一百三十多两私房钱,李穆川夫妇给了一百五十两,敏良媛赐了二十两金,李承业夫妇给了三十两,长辈们给的压箱银子,折合起来,共有现银七百六十多两。

李家把陪嫁中一个小箱子作为钱箱子,将七百两银子全部换成二十两、十两和五两的银锭。另外的几十两散碎银子,换成一两的小银块和铜钱,另外用一个小匣子装起来,留作她婚后短期内零用。

严氏看到后直笑,“三妹妹这嫁妆,比那些侯门公爵家的庶出小姐,也是不差的。”

肖氏忙道,“听说那些高门家的小姐,嫁妆里都有铺子田地。咱们家也陪送不起那个,只能给些活钱。我原想把这钱给姝娘买个小院子,你阿爹说,女婿家暂时也不会分开住,买了院子,也是白放着,租赁出去,一个月也没几两银子。钱放在手里,总能有个用处。”

李姝笑道,“阿娘放心,有阿爹阿娘给的这些东西,我到哪里都能过好日子的。”

丽娘也笑,“等妹夫中了进士授了官,妹妹的日子就更好了。”

娘儿几个都笑起来,冲淡了嫁女的忧愁之意。

清点完了嫁妆,到了晚上,肖氏支开玉娘,单独和小女儿说知心话。

李姝知道肖氏大概是要对她进行婚前教育。

肖氏把一卷书塞到她被子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她的头发,“明天你就要出阁了,既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夫妻人伦,天经地义。你,你就照着书上的来。若是不懂,听女婿的也可以。就是一样,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女婿血气方刚,不能紧着他尽兴而劳累了自己。”

说罢,又有些伤感地道,“你们姐妹都出门子了,阿娘怪舍不得的。”

李姝忙安慰她,“阿娘放心,我婆母不在了,也没人管我,以后只要白天得了闲,我就回来看看阿娘。如今二姐姐也是自己当家了,我们两个轮着回来,保管阿娘这里不得清静。”

肖氏笑了,“说傻话,你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家,要好好照顾夫婿和孩子,阿娘这里有你哥哥和三郎呢。”

李姝笑道,“阿娘放心,等嫂子生了小侄儿,您忙起来,就不用想着我和姐姐了。”

肖氏笑了,再次摸摸她的头,“早些歇着,养好了精神。”

说罢,又叮嘱玉娘,“好好看着你们娘子,别让她熬夜。”玉娘忙应了。

肖氏最后看了一眼小女儿的闺房,闺房里面已经空荡荡的,除了李家预备的那些新嫁妆,李姝家常用的东西,很多都已经打包,明儿和嫁妆一起抬到赵家。

肖氏站了一会儿,然后回正房去了。

肖氏走后,李姝把那书拿出来看看,咧嘴直笑,这都画的什么鬼东西,歪歪扭扭的,一点不像。她随意看了两眼,就塞到箱子最底下。

玉娘疑惑,“三娘子,太太给你的什么书,你怎么不看了?”

李姝忙教育她,“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问。那本书你不许看,听到了没有?”

玉娘吓得赶紧答应了。

再说赵家,为了明天的正日子,赵家人已经忙活了一天,赵书政让大家都去歇着,养足了精神。

文崖早就打水给赵世简洗过了,赵世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了想,又偷偷偷摸摸爬起来,把谢举人给的书翻开了,就着窗外的灯光,面红耳赤地从头翻到了尾。看完后啪地把书合上,偷偷藏起来,悄悄地爬上床。

睡在隔壁屋的文崖听见了二爷的动静,悄悄爬起来一看,二爷正借着窗户的余光看白天那本书,文崖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也悄悄爬上了床,哦不,爬上了地铺。他本来是住在倒坐房的,这两天赵书良叮嘱他跟紧二爷,他就跑到西厢房来睡。西厢房如今空荡荡的,别说床了,连多余的椅子都没有一把,文崖只能打地铺。

赵世简刚钻进被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文崖忙起来去开门,是赵书良。

文崖行过礼,赵书良嗯了一声,嘱咐他,“你在门外看着。”

赵世简刚从床上爬起来,见阿爹进了屋,忙去点灯。

赵书良自己坐下,看了小儿子一眼,见他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塞到他被子里,“你是读书人,悟性比阿爹高,这本书你自己好生看看,有不明白的,去问你哥。”说罢,他起身就走了。

赵书良从西厢房出来的时候,赵世崇在东厢房门口鬼鬼祟祟的,等看到阿爹从西厢房出来,偷偷笑了,转身要回东厢房。

赵书良叫住了他,“你在这里作甚呢?”

赵世崇搓搓手,“儿子,儿子想着阿爹该去二弟那里了。”

赵书良抬脚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你去看看老二,他有不懂的,你教教他。”

赵世崇瞪大了眼睛,“阿爹,这种事如何教呢?二弟连举人都能考得上,这个还能难倒他?”

赵书良想了想,又踢了他一脚,“那你快滚回去睡,明儿事情多着呢。”

赵世简还迷糊着呢,从被子里拔出那本书,一看,登时又瞪大了眼睛。这和谢举人给他的书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谢举人那本画的更精细些。

赵世简看了两页,忙把书合上。他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今儿夜里不用睡觉了。

五月初九早上,天还蒙蒙亮,赵家的院子再次热闹起来,赵氏族人都早早地来了。

赵书良一家子今儿都穿了新衣,孙氏头上插戴上了新打的金钗,这金钗是赵书良出的钱。老大媳妇事情办的好,该奖励。赵书良是个实在人,他奖励后辈的方式就是给银子。谁不喜欢银子呢,老二那么拼命读书,还不是为了能有个好差事。

赵书良的新衣服是李姝给做的,为了给新媳妇长脸,孙氏一再叮嘱公爹,一定要穿上弟妹做的新衣裳。赵世简的喜服也是李姝做的,和她自己的喜服是配套的。

孙氏到处跟宾客宣扬弟妹的贤惠,还没进门,二弟的针线全包了,还时常给公爹和小姑子做针线,连煦哥儿都没少得婶娘做的新衣服穿。

赵世简见孙氏给姝娘扬名,心里很高兴,想着等煦哥儿长大了,他要多盯着他的功课,以回报哥哥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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