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利用自己的身份, 在刑部特意查了关于冯御史的卷宗,确实有一个女儿被打入娼籍了,薛虹又让属下暗中找到了她家过去伺候的奴仆, 也确定就是自家小姐,几人这才放下心, 再次去了万花楼。
还是由宋楠出面,将他们要做的事跟云儿解释清楚:“我们找你, 是为了进宫伺候贵人的,而且会直接跟甄贵妃对上, 之后可能还需要为我们做些事,你若愿意,便从今天开始训练, 我们时间很紧,一旦你同意,便再没有退缩的可能, 你好好考虑一下。”
云儿一听到甄贵妃三个字,就没有任何犹豫了,她若真能给父母报仇, 便是去伺候那个杀了她父母的昏君、便是跟甄贵妃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别说帮宋楠他们做事, 就是杀人她都敢, 在青楼这一年, 早已将她骨子里的善良和道德全都磨灭了。
沈墨看出她眼中的恨意, 提醒道:“让你过去是伺候贵人的,但不是让你去报仇的, 我希望你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薛虹也有些犹豫了, 跟甄家有仇是好事, 这样可以对他们更加忠心,但若是恨意太深便会适得其反,这个云儿真的行吗?
云儿看出他们的犹豫,急切的解释:“你们放心,我虽然恨他,但我也知道我父亲当年确实帮甄家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不管是不是迫不得已,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否则那些冤死者的亡魂何安?我只恨甄家,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打着利用我父亲的目的接近他的,让他做尽坏事后又害死他,甚至给他安上了投靠他国的名声,所以甄家我是绝不会放过的,但是我会克制我自己,不会坏你们的事的。”
见她还没失去理智,且良知还在,几人点了点头:时间实在紧迫,他们决定还是冒这个险。
之后薛虹和沈墨分别安排了人对云儿进行□□,云儿之前是大家闺秀,后又被卖进青楼,所以诗词歌舞、琴棋书画是没有问题的。主要就是训练她的宫廷礼仪及一些宫中生存的技巧,还有一些争宠的手段等等。
薛虹虽只见过圣上一面,自认根据自己看过的史书,还是能摸准几分圣上的喜好标准的,再根据甄贵妃做的一些参考,不出几日,云儿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做好一切准备,薛虹让沈墨先去宫里将圣上引出来,其他好戏才能上演。
正巧京中这几日在举办“丰祭”节,这个节日只会在每年有灾情的情况下举办。沈墨找了个体察民情的借口,将圣上从宫里带了出来。
为了不露出破绽,沈墨先带圣上去参加了丰祭,还拜了神,而后又装作无意的带圣上去月亮湖放许愿灯。
圣上年纪大了,却越发的喜爱这种热闹、带有浓厚烟火气的氛围,因此也逛的兴致勃勃,甚至对沈墨提出的放许愿灯的建议也表现的兴趣浓厚。
二人在湖边买了两盏许愿灯,跟着旁边的百姓看他们怎么做,宫中的护卫只不远不近的隐在人群中,并不上前打扰。
圣上本来照着身边的百姓写完心愿,正打算许愿,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祈祷的低语:“小女柳云,在此祈求菩萨:一愿灾难快点过去,百姓吃饱穿暖;二愿圣上身体康健,也算小女帮父母稍赎罪过,减少他们的罪责;三愿父母在天上可以幸福喜乐,永得安宁。”
圣上好奇的转头,就看见一个清丽脱俗、犹如百合般干净却又柔媚勾人的女子,正在闭眼祈祷。,往下一看,那姑娘手腕上一串黑色手串也很是眼熟,好像是自己早年戴过的,后又赐给了谁?圣上却忘了。
圣上心里一动,心下也有些奇怪:为何要帮她父母向自己赎罪?
正欲询问,突然后面急匆匆跑来一个丫鬟,径直跑到女子身边,催促道:“姑娘,快点跟我回去吧,马上就轮到你了,妈妈正到处找你呢。”
女子脸色一白,身子抖了一下,楚楚可怜的姿态激的圣上心中一荡,恨不能将她护在身后。再加上女子方才的祈祷,更是让圣上对她很有好感,毕竟人老了,又久居帝位,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身体了。
紧接着几个打手模样的汉子走过来,压着女子就离开了,圣上一怒:“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敢如此猖狂。”
沈墨见圣上欲上前理论,一把拉住他:“老爷,您身份贵重,咱们人又少,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圣上恼怒的瞪着沈墨:“朕……我可是……,怎能见死不救?”
沈墨心说你见死不救的事还做少了?不过看到云儿姑娘真的引起了圣上注意,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
他趴在圣上耳边,悄声解释:“那些人是青楼的,这姑娘八成也是那楼里的人,我们就别管了。”
青楼圣上还是知道的,可是青楼的姑娘为何会认识自己,又带着自己曾经带过的手串?
心里的好奇犹如猫抓一般,圣上决定跟过去看看,沈墨劝不住,只好一起过去。
两人到时,楼里的气氛已经到了高潮,正巧,方才的姑娘此时正在台上翩然起舞,舞姿妖娆、眼波流转,娇媚勾人,与方才的清纯柔弱截然相反。
圣上被引至一个座位坐下,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很快舞就跳完了,老鸨子走上台,开始让众人竞价,原来,竟是拍卖女子的初夜。
圣上看向一旁站的的女子,柔弱无辜,眼神凄惶的看着台下疯狂竞价的众人,神情紧张又害怕。
圣上皱了皱眉,示意沈墨也出面竞价,沈墨犹豫了一下,被圣上瞪了一眼,无奈开始举牌。
最后终于被财大气粗的沈墨拿到了女子的初夜权,老鸨子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容,让小厮带沈墨他们去了准备好的房间。
房间里被布成俗气又旖旎的桃粉色,两人等了没一会儿,那女子就被老鸨子带了进来。
老鸨子带着暧昧的笑容关上房门,女子柔柔的行了个礼,态度陌生又疏离。
圣上问她:“你不知我是谁?”
女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这就有意思了,圣上彻底被激起了好奇之心,又见女子清纯无辜的站在那里,脑海中浮现出方才她跳舞时的妩媚妖娆,截然不同的两种姿态,让圣上有些心猿意马又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