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也拿起一匹犹如纱制的料子,上面织有各种花纹,看上去轻柔温婉,又不失质感华美,看上去犹如轻纱,却比轻纱少了一丝飘逸多了一分妩媚。
薛虹说道:“这是蕾丝,与我们的轻纱用途大致相同,却比轻纱坠感要好得多。”
薛虹拿过他们手上的布匹放在一边,从包裹下面取出三匹面料递给他们:“你们方才看的就是个平常的,真正想要立足,靠的是这些。”
三匹料子一取出来三人眼神就被它瞬间夺走了:只见第一匹匹面料呈珍珠般的光泽,莹润饱满、光滑细腻,放在那里犹如铺了一桌珍珠,低调柔华却又惹人瞩目,不难想象若是穿在身上,会是多么光彩动人。
第二匹比起第一匹少了几分柔美,多了几丝张扬华丽,本就华丽夺目的面料随着光线的变动不时闪烁着金色光华,不但不俗气反而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犹如仙女下凡般可远观不可亵玩,几乎瞬间就能夺走所有目光。
而最后一匹却犹如收敛了所有光华,只静静的放在那里,就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感觉,不但不显低调,反而有种过尽千帆、岁月沉淀出的美感,尤其是上面的暗纹,更是增添了几分优雅稳重,让人爱不释手。
薛虹见三人眼睛都直了,满意一笑,问道:“你们觉得凭借它们,有没有资格对抗如今的江南织造局?”
薛虹与甄家早已是不可共存的关系,这在其他人那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要想自保,薛虹与甄家对上是迟早的事,因此他这么说,几人也丝毫不感意外。
章玉书收回目光说道:“仅凭这个还不行,江南织造局虽说如今已经不成气候,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最重要的布局。”
薛虹摇了摇头,并不认同他的话:“万变不离其宗,既然做的是织造,那这些才是根本,就犹如盖房子,这些就是地基,有了地基,你所说的什么布局之类,便如砖瓦,才能盖成房子。若是本末倒置,就会跟如今的江南织造局一般,岌岌可危,轰然倒下不过是时间问题。”
说完薛虹又拿出几张纸递给三人:“不过你说的也对,要想成就事业,一砖一瓦必不可少,布局管理必须严格把控,所以我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若是几位有意不妨先看看。”
沈墨几人接过细细看了起来,薛虹也不紧张,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趁着三人认真看计划的时间,一边自在的喝酒一边填饱自己的肚子。
过了许久三人才抬起头,薛虹已经酒足饭饱的坐在那了,宋楠一看酒菜少了一半,顾不上什么计划了,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嚷道:“真是阴险,趁着我们考虑事情时竟然偷吃,还吃了这么多。”
薛虹无语:“难不成我就傻坐着等你们?”
其他两人无奈阻止住他们:“别闹了,还是说正事要紧。”
见薛虹看过来,章玉书笑着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举起酒杯,斗志昂扬的说道:“干了,人生难得有知己,甄家他算哪根葱?我们就是斗上一斗又如何,大不了失败了我从家里拿银子我们一起跑路,反正我家有钱,甄家还能大海捞鱼抓着我们不放不成?”
薛虹失笑:这什么狗屁不通的话,要是被夫子知道了还不气死?而且还没开始就先想到了跑路,他找的这几人真的没问题吗?
宋楠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举起酒杯跟章玉书狠狠的碰了一下,酒液都被振洒了些出来:“就是,甄家算什么,看小爷这就吊打他们,一起干了!”
几人又一起看向坐着的沈墨,沈墨不紧不慢的看了几人一眼,悠悠然的站起身,举起酒杯与他们碰在一起,语气还是那样的优雅淡然:“不过是个织造坊,哪需要这么悲壮!”
宋楠杯子里的酒又洒出了些,气的大喊:“你们能不能轻一点啊,我杯子里的酒都要洒光了!”
几人哈哈笑着碰杯,喝完后薛虹将酒杯一放,坐下靠在椅子上伸出手:“前期的投资是少不了的,几位投入多少就决定我们的织造局能有多大规模。”
说着勾勾手指挑眉道:“慷慨解囊吧各位!”
宋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咱们刚碰完杯你就让我掏银子?”
薛虹:“不然呢?”
章玉书哀嚎一声趴在桌子上:“我就知道这个环节是绕不过去的!”
倒是沈墨掏了掏腰包,难得有几分尴尬:“你没早说我也没准备,回头给你送过来!”
酒足饭饱,事情也谈的很顺利,薛虹与其他三人又一起商量了一些细节,待到出来时已有几分醉意。
他迷迷糊糊的回到家,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方才那三匹料子被沈墨他们一人一匹拿走了,说要回家献殷勤骗银子出来。
薛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叫道:“端墨!”
端墨端着盆水快步走了进来,拧了湿帕子帮薛虹擦拭额头。
薛虹没有睁眼,伸手抚开帕子:“我没事,你去把剩下的三匹料子给林姑娘送过去,她若问起我就说我今日不太舒服,就不亲自去送了。”
端墨应了声是,又叫了其他小厮过来照顾薛虹,薛虹罢了罢手:“不用了,我先躺一会儿,别让人来打扰即可。”
见端墨犹豫,又忍着头疼催促道:“你快去啊,一会儿天色晚了让人看了不好。”
端墨只好先派了两个小厮守在门口,自己则先去碧纱橱送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