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刚要松口气,结果薛夫人却话头一转,又说道:“不过还好,我们与甄家是老亲,虽然如今关系不比从前,但到底有几分情面在的,如今的江南织造局就是由甄家掌管,多少人眼红盯着呢,幸亏我们两家有亲,才能在这里面分一杯羹!”
薛虹倒吸口凉气:江南织造局!这可是肥差中的肥差,据他这几年的调查,光这个织造局一年下来就能收入上千万白银,甄家把它握在手里,那他们手上得有多少钱啊?甄家是一时半会倒不了,可薛家这小鱼小虾可就不一定了!
薛虹急忙接着问:“除了江南织造局,我们还有其他往来吗?”
薛夫人摇了摇头:“前几年有,可后来你叔父不是病了吗?没有精力管那么多事,家业败落了好多,就逐渐与甄家没有联系了,就这江南织造局,还是你叔父临去前厚着脸皮找的甄家,让他们看在以往的份上帮帮我们这孤儿寡母,我们才能在里面分一点红利呢!”说着又捂着帕子哭了起来。
薛虹见状,赶忙安慰了她几句,见薛夫人没事了,又匆匆告辞,重新来到俞知府家。
俞知府见他去而复返,很是不解:“怎么刚走又回来了?”
薛虹摇了摇头,示意俞知府书房说话。
俞知府见他心事重重,便挥退下人,到了书房,将门关好,这才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一脸凝重的样子?”
薛虹上前跪下拱手道:“老师,我可能给你惹麻烦了,不,应该是薛家可能有麻烦了!”
俞知府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起,听薛虹将事情说完后,皱眉道:“我一直知道薛家之前与甄家走的很近,可是自从当家的去世后,便没再看见两家有来往,我以为你们已经断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联系,还牵扯的这么深!”
“老师,会很麻烦吗?”薛虹担忧的问道。
俞知府看向他:“你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麻烦的,有事的是你的家人。”
薛虹知道:江南织造局应该就是甄家的钱袋子,也是甄贵妃母子争储位的底气,其他人要想对付甄家,首先就要端掉甄家的钱袋子,可是甄家是参天大树,要想推倒它,首先就要将旁边的杂树全部砍了,而一旦决定动手,如今的薛家,只怕就是第一个被砍的“杂树”!
俞知府安慰他:“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说不定是件好事,也许我们反而可以利用这个立个大功呢!”
薛虹若有所思:“老师的意思是……打入敌人内部?”
俞知府点了点头:“我们其实一直想端掉江南织造局,可是甄家把控的太严,根本无从下手,如今,或许倒是个机会!”
“端掉江南织造局?”薛虹惊讶的出声,江南织造局虽然这些年由甄家把控,但它不是隶属于朝廷的吗?
俞知府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江南织造局虽然明面上属于朝廷,但这几年早已变成甄家的私人财产,甄家每年从中获利上百万两白银,更重要的是,江州每年十万大军的军饷皆从这里出,甄家控制住织造局,就等于间接控制住了江州军权,所以织造局不得不除。”
薛虹心中一颤,他基本可以肯定书中薛家的祸事是怎么来的了,八成是挡了反甄党的路了,而且甄家母子注定上不了位,一旦他们一倒,那新任的君主只怕也容不下跟甄家以及江南制造局有牵扯的薛家!
俞知府拍了拍薛虹的肩膀,语气沉着,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你放心,如今你已是我的学生,摆明了跟甄氏不是一路,只要日后你家族不再与甄家有任何牵扯,老夫可尽量保你家族平安。”
薛虹微微松下心来,不过他知道,若想为薛家彻底解决以后的后患,只靠俞家怕是不够。薛虹不是冷血动物,他穿越来的这几年,不管是薛夫人、薛蟠还是薛宝钗,都对他照顾有加,就连目前不再金陵的三叔一家,也时常给他寄各种补品,问候关心,样样不差,薛虹又怎么可能置他们于不顾!
看来还是得想个完全的办法,想到老师说的要端掉江南织造局,薛虹倒是隐隐有些想法,若是他能立下此功,那薛家就肯定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