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额滴娘啊,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吕布可不管他们如何惊诧,感觉时机差不多了,遂甩出称兄道弟这一招来:“实不相瞒,某初至楚营,人生地不熟,心中不免忐忑。幸是先得郎中照看,后有项将军赏识,有此二获,已然不枉此行。且不知何故,与郎中方才那番交谈过后,竟如旧相识般亲近不已。”

嘿,大耳刘会的招数,他还能不会?

不过是以前认个义父便能迎刃而解,懒得去琢磨多的罢了!

韩信浑然不察吕布心里的得意。

他自仗剑投军以来,即便屡屡卖力杀敌、为君主出谋划策,却始终无人重视,内心挫败之意难以言喻。

身边亦只是一群心思粗浅的莽兵,并无志同道合之辈。

长久以来的失望落寞无人值得倾诉,才导致他这般寡言少语。

韩信定定地凝视着吕布,微微出神。

偏偏眼前这人,自开始便尤其不同,罕有地合了他眼缘。

对方在见过项将军后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也意味着之后多半将受擢用,二人或将成为同僚。

最难得的是,吕布是军中唯一一个能与自己相谈甚欢,甚至令他隐约生出几分意犹未尽、快慰开怀之感的人……

思及此处,韩信哪里领会不出刚那番话里的亲近之意,从善如流地接了下去:“某亦如此以为。敢问君生辰几时?”

这寻常一问,却把吕布给问愣了。

他那生辰远在三百多年后,真说出来,可不得成疯话。

见他面色犹豫,韩信却当场误会了,以为吕布虽是士人出身,却身世坎坷,或有难言之隐,才连生辰都说不出来。

于是善解人意地替他解了话围:“粗观相貌,某应是粗长几岁,若君不嫌,某便厚颜自称一句愚兄了。”

吕布原怀揣着的,是顺势认了史书上大名鼎鼎的兵仙韩信作自个儿小老弟,占占嘴皮子上便宜的坏心眼儿。

却忘了自个儿这返老还童得来的嫩脸皮,愣是被‘坑害’了。

他有苦难言,不过在转瞬即逝的些许别扭,很快恢复过来。

——罢了罢了,横竖义父他都认过俩了,哪怕没能占成唤韩信一声韩老弟的便宜,也可惜不到哪儿去。

......不管年岁上到底谁大,反正他的鸟掏出来总比韩信的大。

吕布奇迹般地找到了心理平衡后,痛快地接受了现实,厚脸皮道:“求之不得!愚弟谢过兄长,他日还望多多赐教。”

尽管非是正儿八经地烧香拜把子,仅是口头兄弟相称,但韩信还是感觉与吕布的关系无形中近了几分。

先前他为避嫌,未问起那人头主人的身份,心里却很是好奇。

现既已称奉先为弟,便在二人回帐歇息途中,趁四周人少,而问得出口了。

吕布也毫无瞒他的心思,而在他眼里,这本身也称不上甚么机密:“嬴子婴也。”

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却在韩信心里倏然劈开了一道雷。

前秦王子婴?!

“奉先这是……”韩信恍然出神,愣在远处半天不动,末了喃喃道:“身具庆卿之才啊!”

庆卿,即荆轲。

先前他只靠眼力判断,拥有这健美体魄的吕布实力应是不错。

现得知对方竟能孤身深入秦宫、视汉军守卫如无物,摘来嬴子婴的人头还全身而退,堪称勇谋兼具,不由对他重又刮目相看了。

吕布打了个哈哈,就想要把这话题糊弄过去。

先是孤军镇守虎牢关一场战三将、后是八百轻骑破十万黑山军,有过这两场连他都累得够呛的艰难战役垫着,他真心不认为宰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前秦王能有多了不得。

而且他骨子里桀骜不驯,孤傲得很,也不乐意有甚么‘庆卿’之才——若是荆轲刺秦成了也就罢了,刺秦未成,还被人斩了,实在运气不佳。

思及此处,吕布不由得摸了摸此时完好无损的脖颈,隐隐回忆起被人生生缢死的痛苦。

见吕布无意多说深入秦宫之事,韩信却更忍不住佩服他这份谦逊沉稳。

“前王子婴与将军一族血仇累累,奉先提他头颅来奔,难怪有十足底气。”这才连项羽正值心情恶劣也不在乎。

闻言,吕布一脸傲然地抬了抬下颌,并未多作谦词。

不错,他同样以自身武力为傲,这也正是他敢孤身辗转于汉军楚军主营的底气。

要是正面干一场的话,他或是真不敌西楚霸王的。

可若他只是一心逃跑的话,靠个出其不意,这帐中怕还是真没人能拦得住他。

当然,话不能这么讲。

“若真不慎触怒项将军,要命人将布烹了,”吕布一本正经地信口开河:“布还需提醒一句。”

韩信一挑眉,耐心等他下文。

“布之大,一釜炖不下,”吕布懒洋洋地一笑,痞气十足:“需备口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