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口道:
“你们可曾见识过演武盛会?”
这开口询问的弟子来自苦终宗,话音方落,便有潦极洲的修士嗤笑一声,道:“我们这里年纪最大的,也只有三十岁。哪里有机会见识过演武会了?”
众所周知,演武会每二十年举办一次,每百年完成一次轮替。四洲中金丹修为修士皆可参加。
开口询问的苦终宗弟子,听了这话,讪讪一笑,也觉得自己这问题有些呆里呆气的了。
另有一潦极洲弟子道:
“我等虽没亲自参加过演武盛会,可有关演武会的传说,倒也知道的不少。”
“是啊,自演武会开办以来,有无数天骄在演武会上脱颖而出,夺得魁首。”
“其中,夺得魁首最年轻的修士,只有三十五岁。”
谈到演武会,无论是东陵仙宗,抑或是苦终宗修士,了解的都不会少。演武会毕竟是四洲共办的超级盛会,宗门修士从小就是在前辈们对演武会的讲述中长大的。
所有人都对这场盛会了解至深,除了千晴。
千晴幼年经历与演武会丝毫搭不上边,他疲于生存,没空听人说这等远在天边的什么盛会。
被正阳仙宗寻回后,千晴又立刻拜入凤昭明门下,成为第一仙君座下大弟子,事事经师尊教导。
凤昭明仙君是个怎么样的人,那也不必多提了。他的寡言少语,直接导致了千晴对演武会的一知半解。
听到一行人围在一起谈论演武盛会的八卦,千晴不由好奇,停止了与临子初的窃窃耳语,凝神听了一会儿后,千晴开口问临子初:
“大哥,三十五岁夺得魁首,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吗?”
临子初应了一声,想了想,举例解释道:
“凤昭明仙君也曾在演武会夺得魁首,只是那时他已年满四十。”
千晴闻言,“啊”了一声,立刻懂了临子初的意思。
凤昭明天资卓绝,战力强悍,更使九问仙剑折服,拜其为主,四洲之中,无人胆敢否认凤仙君的厉害。
可凤昭明毕竟不是贵族出身,他向东昆仙主拜师求道时,便已经二十岁了。修至金丹,又费了不少时间。等凤昭明参加演武会时,年纪虽也年轻,但终究无法打破万年前保存至今的魁首记录。
临子初惋惜道:“如果演武会提前几年,在凤仙君三十岁时举办,以他的实力,未必不能夺魁。这种关乎运气的事,实在也是不能强求。”
是的,三十五岁夺得魁首,不仅是实力,更是运气。
想在万万名修士中,居于首位,可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是以无论何时,众修士谈起演武会,均是神采飞扬,津津有味,乐此不疲的。
连千晴也不由自主的凑上前去,仔细听众人交谈。
“你们说,这一届演武会,哪位道友最有希望夺冠?”
这话一出,几十个修士齐齐安静。
沉默了几息时间后,有人道:
“这话还用说吗?……无论何时,最有希望夺冠的,必定是‘四洲君子’座下弟子……”
四洲君子,也就是四洲中公认实力最强的四名修士。
他们之中,除了凤昭明仙君忙于寻找小仙主,至今只收了一名弟子以外,其余三位修士,均有门生无数。
临子初凑到千晴耳边,低声道:“今年正梧洲为东道主,二十年前,是潦极洲主办演武会。上一届演武会魁首,便是潦极洲毕须赢修士的弟子。”
“哦?”千晴挑了挑眉,问:“正梧洲呢?”
临子初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届演武会,正梧洲修士无人参加。”
千晴轻咦一声,向前推算一番,很快就知道了原因何在。
二十年前,距离孽龙一役时间太短,那时民生凋敝,哪里有闲情逸致参加什么演武盛会。
孽龙之战带给正梧洲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二十五年过去了,正梧洲仍旧是四洲中最落后贫寒的洲际,即使这一次演武会的东道主是正梧洲,但没有什么人认为此次演武会魁首会由正梧洲修士摘得。
只听有东陵仙宗的修士,骄傲道:
“这一次比试,我最看好我大东陵仙宗门下,毕须赢仙君的大弟子,薄奚尘城。薄奚尘城大师兄他擅长刀术,又通琴音,今年已有金丹高阶巅峰修为,乃是四洲君子的四位弟子中,修为最高的。”
千晴眯起眼睛,默念两声薄奚尘城,脑中浮现出一个狂傲少年的身影。
这薄奚尘城生于帝王之家,资质卓绝,将自己师父毕须赢仙君的目中无人学了个彻底。
见东陵仙宗修士这般不客气,对自家修士自吹自擂,苦终宗的闻人韶冷哼两声,嘲笑道:
“是吗?然则,我却听说,薄奚尘城道友这些年来,时常不远万里,跑到徜空洲,与楼风随修士切磋。却不知这两位战绩如何啊?”
此话一出,东陵仙宗修士面上皆露出尴尬的神情。
闻人韶口中说的楼风随,是徜空洲北霖修士的宝贝徒弟。他性格谦和温润,可是体质虚弱,动则病上大半个月,连床也下不来,只能坐着轮椅外出。
尽管楼风随如此体弱多病,可是他极有战斗天赋,无论是什么武器,拿到楼风随手里,都能使得出神入化。且他头脑聪明,尤擅弈棋,十几岁尚未开脉时,便打败了徜空洲所有弈棋国手,成为徜空洲棋力第一人,至今未有败绩。
薄奚尘城与楼风随,两人的性格千差万别,所属洲际也离得甚远,他们两个的名字听上去似乎应该是没什么太大交集的。但实际上,在一些阴错阳差的巧合相遇后,东陵仙宗的大师兄薄奚尘城,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与楼风随扯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