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若不出我所料,临子初便是小公爷一直找寻的人。他脖子上戴着那块刚卯,你看见了吗?”
“嗯。”
“那便是了。小公爷之前就说过,他曾与那人有过‘肌肤之亲’。既然在小公爷被寻回之前就已经有过……,想必望我尊族也不会太过苛求。”
霜叶连连点头,赞同道:“原来如此!”
尽管莘花说得其实全然不对,但误打误撞竟然把事情解释通了。
两人的话题,一发不可收拾地朝千晴的私事方面奔去。
莘花道:“除了刚卯,临家公子脖子上其他的东西,你可看到了?”
霜叶扫落叶的动作一顿,他竭力回想,却一片模糊。
“这里,”莘花无声地比划这自己左脖下方,靠近锁骨的地方,传音道,“有一个红痕。”
其实不仅一个,而是许多被人用力吮吸后留下的痕迹,遍布在临子初脉点附近。
莘花刚说完‘红痕’二字,霜叶忽然明白莘花为何要提此事,脸登时涨得通红。
原来,修士不仅交合时间极长,动辄百来天数,就连动情也比寻常凡人要难。
皆因修士常年吸收灵力,将肺腑、筋脉、躯体练就的千锤百炼,好比最坚硬的仙宝,轻易难以受损。
如果以临子初寒龙卧雪体的强悍,想在他脖子上吮出一个红印,那非得动用仙术杀招不可。
然则千晴轻易在他脖颈落下那么多印子,肯定不是千晴使用了很多次法术灵通,而是……
而是临子初停止灵气吞吐,暂时让身体变得犹如凡人般,能够让千晴轻易在他皮肤上落下痕迹。此举也能强行将修士的交合时间缩短,令修士强悍无俦的身体,恢复凡人般敏感。寻常修士被刺一剑、割一刀也不很疼,变成凡人后,碰一碰就很激动,这是任何一为仙修均难以想象的事情。
霜叶觉得非常惊讶的是,哪怕是成亲已久的双修道侣,也很少会让自己停止吞吐灵气,变得像凡人般无助。
毕竟这种举措十分危险。没有灵气保护的修士格外脆弱,但凡千晴稍有歹心,临子初立死当场。
霜叶结结巴巴地传音道:
“没想到……没想到小公爷与临公子的感情已经深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欣慰。”
莘花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两人同时停下了扫叶的动作,情不自禁地朝千晴寝宫方向望去。
另一方面,千晴此时已到凤昭明仙君驻守的镇秽峰。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向镇秽峰后的演武场,路上凤昭明仔细听了千晴所说的有关冻森荒原的经历。
其实就在昨日千晴归宗之时,千晴便已经将刻录冻森荒原见识的卷轴上交给宗门,昨日凤昭明已经对他近日的情况有所了解。
是以此时千晴讲述之事,并未谈及卷轴上的内容,而是说了邓林老仙散功求死后,伏龙的一些举动。
凤昭明心中最为挂念的,便是徒儿千晴额间的那头伏龙。
这伏龙乃是传说中的神兽,当年连东昆仙主都没能将其驯服。
若非此时在千晴额间的伏龙只是一条年幼的小龙,千晴想把伏龙当成本命神兽,早就不知道该死多少次了。
也正因为这伏龙还是一条幼龙,凤昭明才急切地希望千晴能与它好好沟通,尽早将伏龙收服。
听了千晴的话,凤昭明皱眉露出思索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当时它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千晴双手交叉,靠在脑后,“那种情况,它一用力就能把我踩死,获得自由。伏龙不是为了生于天地的自由,可以舍弃一切的神兽吗?……奇怪。”
千晴把手从脖颈处拿下,他摊开手掌,神情复杂地摸向自己的额头。
那里是千晴的脉点,就连他自己摸,也会有种厌烦的感觉。
他又想起了那一天,自己被伏龙踩在地上,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的场景。
千晴被伏龙龙爪压在岩石上,他的脊背生痛,千钧一发之际,千晴连恐惧的心情都来不及升起,只是下意识抬起了头。
自下而上看伏龙的头颅,别有一番心情。
那龙头大若巨石,好像倾倒的山峦般压在千晴身上。
眼瞳竖若针尖,比缸口还要大的眼睛,布满血丝,盯着千晴。
龇牙的伏龙露出凶恶的表情,有涎水顺着利齿间的缝隙滴落,砸在千晴的脸上。
极腥的味道从龙爪上散发出来,千晴能清晰的看到伏龙的嘴逐渐张开的动作。
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下一秒,惊天的龙吟咆哮回荡在千晴的耳边。
千晴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耳朵,仿佛仍能听到那天震耳欲聋的咆哮。
“真是奇怪,”千晴忍不住又问:“它……为什么要回到我的额间呢。”
可连凤昭明也回答不出。
毕竟正梧洲的所有修士均知,这个被正梧洲百姓画为图腾供奉的神兽伏龙,足不触地,一生都在广袤的天地间游动,失去自由的时候,就是伏龙将死之际。
凤昭明想了一会儿,道:
“为师再画一幅引龙阵,将伏龙召唤出来,可观其举动反应。”
千晴来到镇秽峰,便知师尊会将伏龙引出,他点了点头,眉端紧皱,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