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七道:“这曲子说是由修士抽选,实则是由平沙落雁控制。这种鸟颇为聪慧,想听什么曲子,便衔哪首曲子的名。”
“不错,寻常曲子入不了平沙落雁之耳,唯有这等传世名曲,方能入选。”
“第二关抽选之曲时常出现千难万难的曲谱,我等败下阵来,也是应该。”
蒲青萝伸长脖子:“东陵仙宗那边也抽出来了……咦!也是《云雨劫》!”
这下子,正阳仙宗和东陵仙宗被赶出结界的修士皆尽哗然。
“什么?!两首都是《云雨劫》?”
“这等绝顶难度的残谱,应当如何演奏啊。”
众人交谈两句后,忽然反应过来。
正阳仙宗的几个修士已经忍不住噗嗤笑了。
“不用演奏啊。如果临师兄和东陵仙宗那人都弹不出,我宗有阁花六朵,那么便是我们赢了。”
听到这话,坐在另一边的朱昌鹏额头鼓起一条青筋。
他蓦地拍案而起,对着奎山道:
“你以为我们会就这样输吗?”
千晴拱手道:“承让承让。道友,胜负很明显了,你硬要厚颜颠倒,我也无话可说。”
“哼。”朱昌鹏冷笑道:“暂且不说阁花优势。单说现下这曲《云雨劫》。方才那位姓蒲的仙子也抽到了《云雨劫》,却是直接放弃,是以我敢说正阳仙宗没有此曲的琴谱。《云雨劫》琴谱的残卷,世间唯有一本,敢问各位可知此卷现下在何处?”
千晴道:“在何处暂时不晓得,但我却知,绝对不可能在潦极洲。”
“哼……”朱昌鹏恨恨看了千晴一眼,咬牙切齿道:“不错,是不在潦极洲。这《云雨劫》的残卷,是落在了一个名叫善慈散人的修士手中。那善慈散人神出鬼没,常年隐居,外人难寻。只是我这二师弟的母亲曾因机缘巧合之下,接触过善慈散人,且在她的指点下见过《云雨劫》的残卷。我东陵仙宗,琴技最好的修士,便是二师弟了。听闻蔺采昀擅长琴道,这次特意带二师弟前来,你们……”
朱昌鹏恼火千晴这样来自弱洲的修士小瞧自己,滔滔不绝开始讲述。
方才一直与朱昌鹏针锋相对的千晴,听了这番言语,不知怎么的,忽然愣了一下。
千晴口中默念‘善慈散人’四个字,连接下来朱昌鹏说了什么也没听到。
待到后来,千晴忽然仰头大笑。
“哈哈哈……”
“朱道友,”千晴笑得止不住,腰都弓了起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就赢定了。”
“什么?”朱昌鹏怒道。
“不信吗?”千晴盘膝坐回原地,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且看着罢。”
“哼。”
朱昌鹏不知多少次冷哼,面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然而他也知道,正梧洲修士旁的不行,但于琴道方面多有研究。
来之前,朱昌鹏一直把千晴当做唯一的对手,除了千晴,谁都看不上眼。
这个临子初看上去一副寻常书生模样,除了相貌是顶好,双眼左近穴位扎满银针以外,其余的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安静的,沉寂的,和千晴截然相反的性格。
这样的临子初,明明比千晴年纪大,被称为师兄,却永远是正阳仙宗排行第二的人物,没有千晴富有攻击性,也没有千晴那样强的战斗力。
究竟有什么可怕的?
朱昌鹏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他坐回二师弟结界那边。
坐下身的一瞬间,不知为何,朱昌鹏的心还是不由得一沉再沉。
有什么可怕的?朱昌鹏确实不知道,但有一件事,他同样不知道。
那就是,为何在他说出‘善慈散人’这四个字的时候,正阳仙宗的那几名修士,脸上登时露出微妙的神情?
为何千晴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仰头大笑?
朱昌鹏表情严肃到可怕的地步,眼睛看看临子初,又看看二师弟,紧张之情,不可言表。
与他的紧张截然相反的,自然是千晴率领的正阳仙宗几位修士了。
他们见到临子初敛神抚琴,不由开口赞叹。
“临师兄弹琴的姿势当真高雅。”
“不错,这把冰蓝色的伯玉琴与临师兄好生匹配。”
“你们不要吵了,快快住口,专心听临师兄弹琴。”
“不是还没开始呢吗?”
“那也不要吵!”
然而不用提醒,当临子初的双手碰到琴弦时,众人听着伯玉琴发出的宛若天籁的声音,纷纷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