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希音甩开他的手,猛地从石凳上站起,转身就走。
闻人韶看着许希音的背影,脸上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眼底却显得有些冷漠。
正在这时,有苦终宗的弟子由外归来。
闻人韶性格外向,开朗活泼,众师弟都与这师兄感情很好,见到闻人韶独自一人坐在石桌边,弟子们大大咧咧地围了上去。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闻人师兄,你又把许师姐气走了。”
“还好许师兄不在,否则定要同你争论一番。”
“许师兄虽然儒雅亲和,但对待闻人师兄太也严苛,令人不爽。”
其余师兄弟纷纷赞同:“是啊……呃!”
闻人韶伸出手,手中化出一根竹板,迅猛抽下,将最开始议论许望闻的,和后面赞同的师弟手板打得通红发亮。
“目无尊长,言语议论师兄,该打。”
众师弟大惊,不知闻人师兄这是怎么了,各个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空气凝固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年纪小的师弟转移话题,道:“闻人师兄,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不如明日随我们一起去巫山界探寻仙藏。我们几个修为低,尝试了许多次,也没攀上巫山湍流。”
“是啊,闻人师兄,你陪我们去寻仙藏传承吧。”
“没有闻人师兄好生无趣。”
“被其他宗门抢得先机就不好了……”
“……”
听着师弟们叽叽喳喳的言语,闻人韶眼角余光望向城镇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房间,像是故意说给谁听似的,道:“去问你们许师兄罢。”
“嗯?许师兄?”
“是啊,他不让我去,我不敢去。”闻人韶道:“他说让我去,我不敢不去。”
昏暗的房间里,许望闻身着单薄的白衣,唇色惨白,靠坐在窗棂附近。
右手手臂上,扎着密密麻麻的细韧银针。
听了远处闻人韶若有若无的声音,许望闻阖上双眼,眉间痛苦地皱了起来。
“咦,闻人师兄,你什么时候这样听许师兄的话啦?”
闻人韶笑笑:“理应如此。”
众师弟不知道闻人韶这是耍什么花样,各个露出惊疑的表情,觉得今日闻人师兄有些奇怪。
要知道许望闻性情儒雅,颇有傲骨,看不惯闻人韶的做事风格。经常是见到闻人的面也不开口招呼。
一来二去,众人便知闻人师兄和许望闻不对付。再加上他两人同岁,互为同辈中最大的对手,关系自然不会很亲密。
却不知闻人韶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这是在说反话?
很快有人想到,大叫:“我知道了,闻人师兄,你前几日病得不轻,是许师兄替你治的病,是不是?怪不得你要听他的话了。”
闻人韶想了想,抬起手指轻点:“聪明。”
其余弟子这才明白,纷纷道:“怪不得呢。”
“许师兄医术高明,早有耳闻。”
“闻人师兄这次欠了许师兄的人情债,可要好好安生几日。”
“对嘛,不过闻人师兄,你到底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巫山界?”
闻人韶道:“都说了,全听你许师兄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问问!”
“不错!我们现在就去!”
众师弟推着闻人韶,嘻嘻哈哈朝许望闻的房间走去。
站在床边的许望闻听到这话,连忙朝房间的床榻疾走两步。
他喘息急促,额间有大量冷汗沁出。靠近床边时,许望闻重重躺在床上,引得胸口疼痛,不由呻吟出声,显得虚弱至极。
为了不让苦终宗的这些小辈们惊慌,他们大多不知道许望闻是给闻人韶做了换心手术,也不知道许望闻此时体质虚弱,病得厉害,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见外人。
闻人韶应该是知道的,可不知为何没有拦阻。
年纪最小的师弟轻轻敲了两下门后,毫不在意地将门推开,口中说:“许师兄,我们来看望你……”
刚一踏进房门,便被屋内浓郁的草药味呛得一愣。
愣神时没有说话,闻人韶已随着众人脚步,进入房间。
看到许望闻斜躺着,背对众人。
不过几日,许望闻便瘦了下来,透过宗门劲装下可以看到他突出的肩胛骨。
许望闻咳了两声,轻轻道:“当真是来看望我的吗?”
那师弟显得有些窘迫,红着脸说:“是……是啊。师兄,你这样躺着,可是身体不适吗?若是打扰了你休息,我们改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