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的声音才幽幽道:“你这后头的话也莫要说一半留一半的, 既然都说了这前半部分了,那后半头的事儿本宫也不信你是不知晓的, 前儿我是不知你有着通天的手段,如今我们也算是搭伙过了一个月有余, 你瞒得了今日,难道瞒得过日后。”
“更何况当年那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谁不知当年我那安皇叔要娶的人本是我母后, 后来虞家死活不同意。”
说到此处, 凤灼华讥讽一笑:“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谁知道他后头使了什么下作手段,他娶不到的那个人,自然这汴京城中也无人敢娶。”
“就在我母后因着没人娶,差点缴了头发去做姑子的时候,却是先帝的一道圣旨,把我母后赐婚给了大皇子当皇子继妃,后头先皇去了之后,太子早亡,无嫡便由长子继承,我父皇不过是算得上祖宗开了眼,捡了个漏子而已。”
这般说着凤灼华放了手里头的银筷,顿时失去了食欲。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继续道:“后头的事儿想必你比我还是清楚的。”
“自从安王娶了我小姨母后这事儿瞧着也算是翻篇了,世人都想着我那小姨母是得了多大的福分,才嫁得安王这么一个极好的郎君,府中后院干净不说,加上平日里安王那风光霁月的名声,谁说到安王不是说我小姨母是个不争气的,是不会下蛋的母鸡,霸着王妃的位置不说,还不能给安王开支散叶,更是拘得他府里头连侧妃侍妾都没有。!”
晏昭廷瞧着凤灼华眼里头的浓浓的讥讽,在看着姑娘家眼眸深处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杀意,晏昭廷虽然不解凤灼华这杀意从何而来,到底他其实也不能理解自己心里头对于安王为何有那般大的敌意。
似乎那敌意是生来骨子里便带上的东西,还有他身上藏着的那方年岁已久的绢帕,那东西明明是他亲手所画的东西,然而他的记忆却是像断节了一般,却是没了任何记忆。
晏昭廷深深一叹,重新打了一盏子粳米饭,他不容拒绝抬手把身旁的人给按到了自己的怀里头坐着。
声音浓浓无奈又宠溺:“前头是我的不对,说了让你不高兴的事儿,但是你也不能因着这事儿与自己的身子骨过意不去,再说了你若是因着这事儿闹性子,安王若是知道了,指不准还能半夜里笑出声来。”
凤灼华瞧着晏昭廷手里的那大半碗粳米饭,在看着男人眼里头的宠溺,最终她装模作样的挣了挣后,便乖乖的窝在晏昭廷的怀里,等着晏昭廷拿了玉调羹,一小口粳米饭揪着一小口的小菜,宠得跟个乖乖般倒是吃了小半碗下去。
眼看着凤灼华吃了东西,晏昭廷面上无奈,眼里头倒是漫上淡淡的笑意
:“殿下如今越发的娇气,我这头不哄着,真是不行了。”
前些日子,晏昭廷只要夜里头闹得过分了,后头这般哄了几次。
自从出生就从未这般娇气过的凤灼华,这一刻倒是如上瘾了般,平日里若是有点什么恼人的事儿,她就想要晏昭廷这般哄着她,只要稍微一哄哟,前头的事儿只要能翻篇的,她都能肚量大的让它翻篇了去。
她摸了摸吃得饱饱的肚子,也不接晏昭廷的话儿,而是随手拿了玉筷戳着另一处碗里头剩下的那一点点粳米饭,声音凉凉眸光有些幽远的瞧着外头:“我那安皇叔的确是要面子,他不是装着一副深情的模样要为我母后守身如玉……”
凤灼华声音一顿,接着冷笑道:“那东西,活该有人来收拾他,估计是十八年前,先皇在世时最后一次宫宴,他醉酒便歇在宫里头了,随之便睡了赵家送进宫里头来的赵氏的庶妹,不过这事儿当时还是被他用了手段给掩了过去。”
“到底先皇去了后,那小赵妃便打着先皇遗腹子的名义,倒是把和安给生了下来,本以为生下和安便可以享荣华富贵的小赵妃她哪里想得到,安王想弄死她,她的嫡姐为了夺子,自然也是想弄死她,最后这小赵妃月子都没出,便就死在宫里头了。”
“恐怕小赵妃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先皇死了她的命反而就没了。”
说道这处凤灼华咯咯咯的笑出声来,她眸光盈盈,面上玉润动人,瞧着晏昭廷道:“你说如今四皇子生母德妃想着让族中的姑娘与二皇子联姻,想当了那二皇子正妃去,她是瞧着自己生的皇子年纪小,加上虽然她也姓赵,但又与太后赵家本族间早早的就分了出去,如今也与赵家打不着半点儿关系。”
晏昭廷搂着怀里头的娇香软玉,听得她口中的话,心里头稍稍一分析道;“恐怕是正如你猜测的那般,端妃的赵家比起太后母族显贵的赵家自然是没法一处比的,虽然百年前同宗,可如今连同族都算不上,她自然想早早的便给自己铺了后路的。”
“可不是么,这端妃想法倒是好的,可惜是个关在深宫里头的妇人,她哪里知道这皇位日后安王究竟会不会出手呢!毕竟安王当年作为皇位的大热人选,我就不信他心里头能甘心!他若是真的甘心也不会委屈自己私底下还要用美色讨好了赵家太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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