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心狂 初禾 2405 字 13天前

墓心,侯诚,一个笔名,一个真名,其间充斥着巨大的撕裂感。

庆岳镇宁静祥和,生活节奏很慢,人们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旧习,傍晚时分,田埂和街道上几乎已经看不见人影,而一栋栋带着小花园的房子里,纷纷传出饭菜的香气。

方远航将车停在侯诚家门外。

庆岳镇大多数人都姓侯,修建的房屋也大同小异。

但侯诚家却不太一样,它更老更旧,窗户黑黢黢的,铁门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完全没有生活气息。

“侯诚不住在这里吗?”方远航挠头。

明恕推开没有挂锁的铁门,谨慎地迈入院中,只见树后闪过一道身影,泥地被踩出细小的声响。

“站住!”方远航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过去,将人逮住一看,竟是个贼眉鼠眼的少年。

“你们是谁?放开我!”少年挣扎道。

“你又是谁?”方远航喝道:“为什么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

“我经常来这里好吗!”少年不知道抓住自己的人是警察,仍是拼命踹着腿。

“经常?”明恕问:“住在这里的侯诚呢?”

“不知道!走了好久了!”少年盯着明恕,渐渐安静下来,“你们是来找‘侯憨子’的?”

明恕问:“你们叫他‘憨子’?”

“全村都这么叫。傻不愣登的,连话都不会说!”少年说:“不是‘憨子’是什么?”

方远航转向明恕,“师傅,这是几个意思?郭羡难道在糊弄我们?我看过墓心的,很有灵气,文笔也很细腻,怎么可能是‘憨子’写出来的?”

明恕压着眉心,走出几步。

现在的情况并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却是很棘手的一种情况。

侯诚很可能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墓心另有其人。

这就从侧面证明,墓心真的有问题。

“你们来打听侯诚,我也想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村长侯建军端着一个污迹斑斑的茶缸,视线在方远航的打火机上停留了许久。

那打火机是方远航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造型独特,一看就价格不菲。

“说说你知道的情况。”明恕说。

侯建军呷一口浓茶,说话时露出黄黑色的牙,“侯诚是我们村子里最憨的人,打了半辈子光棍,没个亲人,也不见他着急。年轻人们总说他是个‘憨子’,其实他脑子不傻,只是不理人,不爱说话,叫他没反应。我们村都种西瓜,他也种,卖瓜、算账什么的,他都会。”

“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明恕又问。

“失踪?”对落后村镇的人来说,这种说法太新鲜,侯建军想了想,“他没有失踪吧,就是偶尔会离开一段时间,十天半月又回来了。他从来不说去了哪里,我们也懒得问,管不着。”

明恕想起在院子里看到的灰尘,那厚度显然不是十天半月能留下的。

“你最后一次注意到侯诚是什么时候?”

“这次真挺久了,一个多月吧,六月初。”

“与他关系较近的人是谁?”明恕问:“村民还是外面的人?”

侯建军竟笑了起来,“他啊,一直独来独往,除了我们几个村干部时不时得去关心一下他的生活,从来没人与他沟通交流。噢对了,小孩子有时会去惹他。”

“那最近两年,到村子里来的外地人多不多?”明恕一问出来,就知道得不到满意的答案。

果然,侯建军说:“经常都有人来,说多也多,但和你们大城市相比,肯定就不多了。小伙子,你那个打火机,能借我看看吗?”

方远航莫名其妙。

“嘿嘿。”侯建军说:“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在外面念书,有出息了,就是不怎么回家。

我过阵子去城里看他,送他一个打火机,让他开心一下。”

一行人回到侯诚的房子,方远航说:“村里没有监控,侯诚去哪了,和什么人见过面,现在都没有办法查。”

“疑点全在这个侯诚身上了。”明恕说:“心云出版社与侯诚签约,稿酬也是打在侯诚的账户上,两年时间,除去税金之后一共276万,已分批全部取走,取款者正是侯诚。从明面上看,墓心就是侯诚,这没有任何疑问。但如果侯诚真的是墓心,他为什么要把好好存在银行的钱取出来?这笔钱他没有用于金融投资,也没有置办房产,钱到哪里去了?”

“如果有一个人藏在侯诚背后,那就好解释了——钱由侯诚取出来,到了这个人的手上。”柳至秦说:“而这个人,就是那些真正的作者。”

明恕看着柳至秦,“对了!我们还可以查网络上的信息!这不是你的强项吗?这个人如果存在,那么ta与侯诚必然有通讯联系啊!”

柳至秦摇头,“刚才我已经初步查过,网络这一块没有异常。也许这个人与侯诚是在线下进行某种交易。侯建军不是说了吗,侯诚有时会离开庆岳村,去向不明。”

明恕说:“假设侯诚是个幌子,那这些钱他一定已经交给真正的墓心。这个假设成立的话,真正的墓心是怎么认识侯诚?当侯诚失去利用价值,墓心会不会……”

方远航说:“那侯诚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明恕回头,“你也认为,墓心会杀掉侯诚?”

“不然怎么解释侯诚的失踪?”方远航说:“侯建国说侯诚偶尔会消失,十天半月后又回来,这个我暂时认为是他与墓心见面。但这次时间这么长,他可能遇到了意外,也可能被墓心放弃。”

明恕频繁走动,随后点了支烟,“等我一下,我去给萧局打个电话。”

第19章 猎魔(19)

乡村里没有城市炫目的灯光,日落时间一过,天很快就黑了,黑得彻底,于是指尖闪烁的火星分外明亮。

明恕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还有自己的猜测全都汇报给了萧遇安,语气有些急,说到后来,被忽然刮过来的风呛得接连咳嗽。

电话那头,萧遇安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在见到侯诚之前,下任何结论,都为时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