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心狂 初禾 2606 字 13天前

易飞是重案组的副组长,29岁,工作兢兢业业,不求功名,是真的热爱刑警这一行,与明恕搭档多年,配合非常默契。遇到要案时,常是明恕冲在前头,想法天马行空,他则稳在后方,甘当绿叶。这一年明恕暂时离开,他不得不以副组长的身份扛起正组长的责任,既要应付上面的领导,又要引导下面的队员,压力可想而知。

“师傅!”方远航红光满面地跑来,端端正正地敬了个礼,意气风发道:“我留下来了!我没让你失望!”

明恕弯起眼梢,“我的徒弟,留不下来也太丢人了。”

方远航一张朝气蓬勃的脸倏地更红,抓了抓头,连忙向易飞递眼色。

易飞会意,“小方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了。”

明恕视线在两人之间一扫,了然,“不错。”

方远航是他去年调去特别行动队之前带的徒弟,彼时尚未从公安大学毕业,头脑灵活,技艺精湛,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但精力过于旺盛,直视甚高,事事都想出头。最初,方远航跟的其实是易飞,可易飞爱自己闷头干,不擅带新手,尤其是方远航这样的刺儿头新手。他观察几日之后,直接将方远航要了过来,亲自“调教”。一番棒与枣,很快将上蹿下跳的方远航给整服,从此心甘情愿跟着他,发誓毕业后哪都不去,就算接到公安部的征召也不去,一定要留在重案组。他早就清楚方远航的能力,却不给明话,只丢下一句“那得看你的本事”。为了这句话,方远航没少下工夫。

冬邺市主城及辖内的乡镇近来并未发生大案,重案组已经清闲了一段时间,明恕这一回来,立马成为焦点,话题度甚至盖过了新来的副局长萧遇安。不过外卖吃完,天又渐渐聊到了萧遇安身上。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梁队帮了我很多忙。”易飞重感情,年纪不大,思想却有些老派,对新领导虽然没有什么不满,但对梁棹却分外惋惜,字字句句都有为梁棹打抱不平的意思,“萧局是上面派来的人,要说手上没两下子,那不可能。但萧局以前没在咱们冬邺市待过,处在梁队的位置上,不定比梁队干得好。”

“萧局看着真不像一线刑警。”方远航突然道,“像那种在大学里开刑侦讲座的教授,理论一大堆,实操一样不会。”

“那我像一线刑警吗?”明恕问。

方远航一愣,“师傅,你也不怎么像。你这脸这身材,和雁舟哥搞个组合准红!”

明恕心想什么组合,话唠与酷哥吗?

众人继续叨,他不大想议论萧遇安,看了眼时间,“我去痕检那边转转。”

晚上的时间一晃就过,刑侦局下面几个科室个个都关注着萧遇安,颇有微词者有,忧心前途者亦有。明恕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兄弟,你有新领导了,小心啊。

空降一位掌握实权的新领导,在哪个单位都是大事,尤其是在刑侦总队、刑侦局这种地方。

过去重案组受梁棹领导,与案子有关的事,明恕向梁棹汇报得多,偶尔问问李局的意见。如今萧遇安接管重案组,梁棹地位顿显尴尬。基层刑警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李局迫于压力,不便出面撑梁棹。

其实哪有那么复杂,梁棹虽是李局提拔上来的,但人各有才,梁棹难堪大任,李局精明而顾大局,可驱驰梁棹,却不会将刑侦局交由梁棹管理。

冬邺市几个分局刑侦支队的正支副支都盯着刑侦局一把手的位置,彼此暗流涌动,互相博弈。李局走后,这位置不管交给谁坐,都可能打破过去的平衡,出现乱象。萧遇安的出现,看似不合理,甚至不近人情,却刚好守住了这份平衡。

别人看不透的东西,明恕看得透。

若要在刑侦局乃至整个冬邺警界挑出一个内外反差最大的人,则非他莫属——外表花哨,心思却细密深沉,看上去不像重案刑警,可“重案组组长”这一头衔在他身上却一挂就是三年。

陆雁舟、易飞等人操心的事在他这里根本不叫个事儿,一来他确有镇住重案组的自信,顶头领导不管是梁棹还是萧遇安都没太大关系,二来便要往私人方向说了——

萧遇安对别人来说是空降来的新领导,于他而言,却是知根知底的竹马。

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聚少离多而已。

夜色浓重,身着纯黑雨衣的人像一道残影。

在他眼中,却更像手握长刀的死神。

他的意识已经涣散,眼球不听使唤地乱转,头脑像被丢进了沸腾的油锅,已经无法给肢体发出任何指令。

他就这么瘫倒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如蝼蚁一般小幅度挣扎,看着残影越来越近。

“你……你……”喉咙发不出像样的声音,生理性眼泪淌了满脸。

残影蹲了下来,戴着乳胶手套的手缓缓将他被冷汗浸透的t恤撩起,露出他肥大的腹部。

他抖得更加厉害,恍惚间听到一声低沉的笑声。

这笑声,竟难以分辨是男是女。

他害怕得无以复加,联想到不辨性别的恶魔。

恶魔们在吃人之前,就是这样笑的!

“不要杀……我……不要!”他竭尽所能控制着舌头,发出嘶哑黏稠的声响,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扼压着他的咽喉,“你是……谁?”

残影仍旧笑着,笑声像是从胸膛中撕扯而出,带着血的腥味。

模糊的视线被t恤挡住,他惊愕地看着自己被撩起的t恤蒙住脸。

这一瞬间,他以为残影要用t恤闷死自己。

双腿之间忽然湿了,浊臭的尿液汩汩涌出,他视觉受限,只听见残影发出一连串“啧啧”声。

“你真脏。”残影说。

他不动了,拼命回忆在哪里听过这把声音。

下一刻,他的皮带被解开,长裤被慢悠悠地退下,接着是内裤……

他恐惧得心脏都在发抖,想要叫喊,却只能发出呜咽。

即便看不见,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丑态——裤子被退到膝盖,t恤被盖在脸上,最重要的部位全部暴露在残影的视线中。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入此般险境。

“咔嚓——”

熟悉的声响令他浑身一紧。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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