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搭建的小棚屋被风雨隔绝成一个密闭的小世界。
雷声轰鸣,灯泡闪了两下,没撑住,陷入一片死寂。
温千树有些“遗憾”地轻叹一声,“雨下得好大。”
所以……这是天意。
霍寒站在一片阴影里,闻言微微眯起眼睛,“那就再等等。”
很奇怪,明明屋内充斥着水泥浑浊的味道,可他还是能清晰闻到她身上那股沐浴过后好闻的气息,就像被清晨露水浸湿的花香,淡而清丽。
“要过来坐坐吗?”她语气自然得仿佛那是自己的床。
“不用。”
刚刚倒在杯子里的水已经凉了,霍寒一口喝完,从旁边拖了一个铁皮箱过来,直接坐在上面。
“这些年过得好吗?”
他点头,“还行。”
“喜欢这份工作?”
“嗯。”
“那我呢?”
“……”
霍寒神色瞬间变得几分复杂,正犹豫着怎么答,问话的人却已经睡了过去,黑发从床边垂落,几乎沾地,长长的睫毛在白净的脸上,落下小片清影。
他把那黑绸缎似的长发拨到床上,又重新坐回去,闭目养神,偶然在惊雷炸响时才看过去一眼。
这一看就移不开视线。
这么多年了,她的模样还是没怎么变,本来就长得好,加上那一身养得赛雪的肌肤,也难怪被盛千粥错认为小姑娘。
这些年天南地北地走过,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霍寒自然也不能免俗,和温千树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自己陷进去了,可相处下来,他渐渐意识到——就算没有这副好的容貌,他也一定会爱上她,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
他想象过和她的一辈子,可她走得那么干脆,从此便音讯全无。
偶尔也会在人海里寻找相似的背影,找不到。
想忘记,也忘不了。
现在人终于近在眼前了,却半分都不能靠近。
雨下到半夜就停了。
天刚蒙蒙亮,睡意正浓的温千树被人叫醒,她揉揉双眼坐起来,人还有些迷糊,四处看,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看清床头的男人,她有那么一瞬的怔愣,反应了好一会意识才回笼,“你一夜没睡?”
霍寒“嗯”一声。
低沉又带着一丝疲倦的沙哑。
这里住的大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平时粗野惯了,荤段子张口就来,桃色关系也经常是茶余饭后的笑料,要是让他们知道她一个姑娘家……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温千树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一前一后出门。
拂晓时分的空气带着一股凉意。
她走得很慢,他也配合她的步子,彼此间总保持着距离,可地上的影子看着却很亲密。
走着走着,山门口已近在眼前。
霍寒把人送到,正要转身离开,耳尖地听到墙后的动静,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他立刻警觉地贴到墙上。
“怎么了?”温千树疑惑地跟过去。
“嘎吱”一声清脆的断木声从她脚下传出来。
墙内的人立刻停止了交谈。
温千树从霍寒冷肃的表情里意识到了什么,正打算捏着鼻子学猫叫,被他握住手腕,一把拉了过去。
后背撞到墙上,接着男人整个地压了上来,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两人的鼻尖几乎挨在一起,呼吸相闻。
门从里面开了一条细缝。
温千树下意识用力抱住他的腰,心跳“砰砰砰”加速。
几乎同一时间,霍寒的大手也从两侧盖住她的脸,低头,额头抵住她的。
她被他保护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然而,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两人俨然就是一对偷情的男女,一时兴致来了,便不管不顾地在这戒律森严的地方厮混上了。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