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毫无办法地将她双脚抱住,移到自己腿前。
短短几十秒,赵姮不知踹出多少脚,踹到后来,早前伤到的脚腕又痛了一下,她才罢休。
她气喘吁吁,一手撑着地,一手抹去脸颊上的眼泪,她思绪是混乱的,话题又跃了回去。
“我们本来计划今年结婚……”
周扬的手无意中碰到刚刚掉落的那粒花生米,他用力捻住。
“可我忘了,今年是寡妇年,所以真的什么都不成,什么都没了。”赵姮道。
周扬把捏碎的花生米松开,问:“什么寡妇年?”
赵姮说:“无春年,无春年就是寡妇年。1994年也是无春年,那年我爸妈离婚。”
“……无春年是什么意思?”
“没有立春的意思。”赵姮强调,“今年没有立春。”
周扬蹙眉:“你手机给我。”
赵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昏昏沉沉地拿出手机。
周扬搜索了一下,指给她看网页上的日历,“这不就是立春?今天2月4号,刚好立春。”
赵姮解释:“不是。农历除夕在2月7日,今年属于2015年,所以2016年没有立春。”
周扬看向她。此刻有手机微光照明,两人贴得近,他道:“你怎么这么轴?”
“我轴?”赵姮说,“我哪里轴?”
“今天就是2016年的立春,今天开始就是春天。”
“都说了今天还是2015年……”
周扬打断她:“好,那你的霉运都在2015年过去了,三天后是2016年,你开始走运了。”
赵姮:“……”
她有些累,索性不说了,她往墙壁靠了靠。
周扬看着她的脸:“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我很清醒。”赵姮闭了下眼,“只是有点困,我闭一会,你别说话。”
周扬按了一下她的手机,没开手电。就着微弱的光,他默默地看着她。
手机很快黑屏,他又按了一下。
他仍觉得她就是一条格格不入的金鱼,只是她没有再呆在菜场鱼池中。她被困在岸上,沙为笼,石为锁,寸步难行。
江河大海,她回不去了。
周扬点了一下屏幕,他迟疑着,慢慢靠近,然后握起她的左手。
创可贴脱落了一半,他轻轻掀开,拇指指腹碰了碰那处已愈合的伤痕。
凑得近了,他才听清她略重的呼吸。
他将她长发拂开,探向她的额头,他另一只手仍握着她的左手。
周扬轻抚她的脸,叫她:“赵姮,赵姮?你发烧了,醒醒!”
第15章
粗糙的手心触感明显,赵姮即使意识模糊,也无法忽视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掌。
她呻吟一声,睁开眼,想摸自己额头,却发现左手被人握着抽不出,她想也没想就抬起右手。贴完额头,她无所谓地说:“没事。”
周扬:“没事?”
“嗯,我睡一会。”赵姮又闭上眼。
周扬说:“先别睡,我送你去医院。”
赵姮有气无力地道:“不用,睡一觉就好了。”她没那么娇气,喝点热水再睡几天,对她来说什么病都能痊愈。
周扬又道:“那也先起来,我送你回家。”
赵姮正欲点头,突然问:“几点了?”
周扬看了看她的手机,说:“七点四十。”
赵姮眼皮重,她始终靠着墙,眼也一直阖着,仿佛一个响指,就要立刻入睡。听到时间,她说:“不回家。”
女房东的派对不可能这么早结束,她不想回去面对一群疯魔的人。
“那就先下去。”周扬没再问她意见,他二话不说将她扶起,拿上没喝完的二锅头,不容反抗的把她带出门。
走到电梯口时,赵姮推开他的手,她扶着墙壁自己站稳。
她头很晕,但走路没问题。脚腕又疼起来,她忍着没在意,这种轻微的疼痛反而能让她意识保持清醒。
到了地下车库,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将车留在这里,她对周扬道:“帮我叫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