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现场的花束会由工作人员统一负责送到后台,花里的卡片只写着“tosisleyshen”,没有落款或者其他联系方式。
他不确定沉梦溪会不会收下那束花,甚至拿不准她能不能亲眼看到它。
许意反思过这么佛系的送花是不是行为艺术,但因为终究也没奢望过她的垂青,权当是成全自己求而不得的念想。
就这么雷打不动的送了快一个月,许意在一次中场休息时得到了她的召见。
多年不见,她还是光彩依旧。演出用的小黑裙衬得她肤如凝脂,及肩短发一缕一缕的弯弯散落,好像一丝一丝缠绕着他的心。许意凝视眼前的女子,止不住的回想十六年前那个夏季,一身白裙的少女也是这般微笑,用几分青涩和朝气,就这么卷走了少年此后所有的心神。
“我叫许意。”他笑笑开口,让那个胆怯的少年快些躲藏。
“谢谢你送的花,它们很美。”她不问他送花的原因,只落落大方的道谢,优雅沉静的模样像极了她在台上专心演出的刹那,许意沉溺于这一刻的美好,只按捺住心底叫嚣着再靠近一点点的欲望。
“国内很少看到正装出席音乐会的观众,你刚下班吗?”她兀自开口,颤动的睫毛在灯光下打出一片阴影。
专注的目光像是有形的热源,有些燥热的他忍不住松了松领带,定了定心神乖乖回答她:“我在市政府工作,最近常常加班。”
“真的吗?我刚回国不太久,最近打算在境城安定下来,正愁没有合适的参谋呢,你一定要帮帮我。”她有些惊喜,就这样叁言两语拉近了和他的距离。
许意知道她刻意的跟自己套近乎,但他想不出抗拒的理由或借口。
她偶尔会发来一些市郊楼盘的名字,询问他是不是可以出手。他问她为什么不考虑市中心的房子,毕竟女孩子住得太偏远总归是不方便。
这时他才惊觉,这句话似乎也是从季容那里学来的——她建议星河为他的某一任女友租一处繁华地带的公寓。他还取笑她多管闲事,像一个妈妈一样早早的关怀未来儿媳。
想到季容,他突然有些莫名的心虚,草草和沉梦溪推荐了市里以安全性知名的小区便匆匆下线了。
其实他和季容的关系根本和爱情沾不上边,除却两人在床上的默契合拍,他甚至无法察觉季容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占有欲。但不明就里的,他和沉梦溪的进展,他不想让季容知道。
虽然两个人很少谈论当初的协议,但他清楚的记得,她认真的添过一条:协议双方不得以任何形式阻止对方追求真爱。毫无疑问,这是专门留给他和沉梦溪的退路。
他把她天真的设想当作笑话,哪能想到真有一语成谶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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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意:应该没人知道我偷偷送沉梦溪花吧?
季容:许意知道我知道他偷偷送他的白月光花吗?
许星河:季容姐知道我知道她知道我哥偷偷送他的白月光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