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他看到她要走……避他惟恐不及。
他想笑。
他就说,他和她是没有缘份的。
他对异的,本不存在太多的想法,一直以来,任何女人都走不进他内心。原因,他不明。而她对他,也不会因他的身份地位而有所奉承,总是保持距离。也许是有自知之名,也许是不感兴趣。
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相对手难牵,形容的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等一下!帮我一个忙!”
嘴一快,他叫住了她。
她转头,看着男人高大的站在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
佟庭烽却大脑一片发白,对啊,他干嘛叫住她?
肯定是酒精在作怪。
他本想挥挥手,让她离开,他们两个人没什么好说的。
结果,他做了一件大违平常作风的事……
他步履有点高低的走到椅子的另一头,托了只精致的水晶灯过来,用手指往那花瓣上一转:
“陪我一起去放灯……”
“放灯?”
“东艾国的传统,每一个过二十四周岁生日的男子,若是在这一天放一放寿灯,长眠的长者在地下看到,会欣慰,会安心的去转世投世,再世为人……”
他说的很认真。
宁敏听了,张了张嘴,惊错:这么一个大活人,居然会……居然会……
“佟少,你……你相信这种转世之说?”
“很土是不是?”
他笑了一个,笑起来真是好看,白白的牙齿,都露出了。
原来这个清冷的男人,笑起来是这么的好看……以前,她在媒体上看到他时,一直觉得他是那种不善笑的男子……想不到这人的内心,竟是这么的阳光……那份清冷,想来是一种伪装。
突然间,她对这个人有了一些好感。
不知是谁说的,笑容灿烂的人,他的灵魂,会是高尚的。
“土到掉渣!”
宁敏掐掉心头的那点欣赏,很刻意的表示鄙夷!
他再把这笑勾的更为的明显,又转了转手中那水晶制造的水灯,灯光通过棱角将它耀得分外的美,轻声说道:
“信不信那其次。主要是为了却心头的牵挂,以及对故者的思念……二十四岁,放二十四盏明灯,代表成熟稳重,从今往后能独挡一面之意;四十八岁,携家人齐放,代表合家幸福;七十二岁,最后一次放,代表一生圆满。”
“为什么七十岁是最后一次放?”
她好奇一问。
“人生七十古来稀……过了七十,夫妻还皆健在,子孙皆绕于身侧,那是一种少有的福气……”
“哎,你这种说法是从哪里看来的?”
她怎么闻所未闻。
“东艾古志上有记载。古体字。很少有人懂。我也是偶然间看到的。”
怪不得,那种东西,她很少看。
“你是不是想向我炫耀,你学识渊博?”
她挑眉。
佟庭烽睇了一眼,觉得今天的她实在异于平常,敢直视他了,敢笑话他了,敢调侃他了。
以前,她只会低头,微笑,问答之间,小心谨慎,不似今日这么的放得开……今天的她,让他觉得,和她聊天,还是颇有滋味的……
夜风吹来,宁敏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一把将他手上的灯拎了过去,细细的赏玩:
“做的很精致……”
“为什么我得陪你放?”
她还有事好不好……
他又瞅了她一眼,不语!
是啊,为什么会是她?
自问,思考罢,得出结论:
“你像一个人。”
“一个故人。”
他低低的轻轻的说。
宁敏蹙了蹙鼻翼。
这算是哪门子的理由!
“那个人死了。”
很突然的,他怅然一叹,抚上了那水晶灯的花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语气里的幽伤打动了她,还是因为那一刻他眼底的黯然令她有点不疼,她一时忘了任务,点头,答应了:
“好……想去哪里去放……不是说二十四盏么,这里只有一盏……”
“我打个电话,让他们送过来……”
十分钟后,月光朦朦胧胧照着大地,幽静的人工湖边,一盏盏灯被放下了湖,那水晶灯蕊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一朵朵在湖水里盛开,将显得格外幽静的湖面装典的分外的美丽。
男子抱胸,静静站在雪白理石砌成的台阶上,看着那些水晶灯在湖面上飘飘荡荡,唇边带笑;美丽的少女睇着这美景,一时忘了时间。
对岸,主宴会中心,不知谁发现了这美丽的一幕,呼朋唤友起来。
是时,有不少人了流从那宴会上涌出来,有人拍照,有人惊艳的尖叫,有人在嚷:“陪佟少放寿灯的是谁?”
宁敏早早就转过了身去,只留一个美丽的侧影,让人遐想……
“我走了!”
她没有正眼看他。
刚刚发生过一点小插曲,取灯的时候,蹲下抬身时,后跟有点不稳,往后仰,他救了她一下。将她搂了一个满怀。男人的唇息在她耳边掠过,那好闻的薄荷味就钻进了她鼻内。她的心,莫名就急跳了一下。急急忙忙就把人给推开了。
他怔了一下。
她低下头,一边掩饰,一边说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