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河急忙过来把手机递上。
辰况才拨了一个号码,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你这是想打给谁?”
是爷爷辰万年从外头进来。
他答:
“别打!”
辰万年走了过来,把手机给一把捞了过去。
辰况挑了一下眉,不明白爷爷为什么阻止!
“隔山观虎斗!别掺进去。”
“你这一打,就会暴露很多事。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必须旁观,这样,才能看得分明,拎得清楚。阿况,想要这一团乱麻理清楚,就得听我的……”
“爷爷,这里头的问题大的很,我怕谨之会吃亏!”
辰况坐到边上,取了一块雪白的毛巾擦了擦脸,抹掉了身上那一层层冒出来的,如同珍珠似的缀在肌肤上的汗珠子,那身材是极其魁梧而有型的。
“佟家那小子,贼精贼精的,吃不了亏。真要是能让他吃亏,他回敬起来,也够力道。我们别插手……要不然,恐怕会一起陷进去……”
辰万年手上拿着一只烟斗,坐到孙子身边,眯着一双精明的眼珠子,说: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妈跟佟家提亲,佟家拒绝了……”
“嗯,这事,妈有跟我提……辰檠是不是?有点胡闹。不合适。就算谨之他家同意,我也反对。”
辰况扔下毛巾,喝了一口茶,一脸的难以苟同。
“那老四呢?”
“更不合适。还在读书,整个心的都没定下来呢……那小子,再磨个四五年,或者能成气候……”
辰万年用烟斗一指:“有磨合,才能有感情……”
“不行!佟家那孩子犯不着非得走联姻这条道儿……”
辰况的态度很明确。
辰万年凝神一想,摇头:“难。信不信,不管是霍家还是顾家,都对她虎视耽耽着。咱家辰家要是不出手,这孩子早晚落到那两家手上。”
一顿,又补充了一句:“顾家那个叫什么顾惟的,最近不是放下手上所有事儿,一心门思绕着那丫头转吗?顾家这是铁了心的想把佟蕾弄进自家门的。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好好考虑这事,到最后,辰佟两家的关系,会不尴不尬……”
这话,令辰况蹙紧了眉,这底下的连带着什么利益,他自是清楚的。
“行了,我问问老四怎么想的,老四肯,我就跟谨之提……老四要是没那意思,咱别强求……”
“这就对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感情这东西,可以慢慢培养的……老四不像你这么死心眼……你是最死板的,都这么多年了,还没走出来……阿况啊,听爷爷的……放过自己吧……喂,你这孩子……唉……”
提到过去那些事,辰况听不下去,套了一件衣裳,往外去,只留老头留在原地叹息。
这世上,唯情字最能伤人。
辰万年,这个曾经的空军总司令,怎么也没想到后来娶了佟蕾的人,不是他家老四,而是他家老大……辰况。
当然,那是很后来的事了!
几天之后,佟庭烽拿着几份血检资料找上了宁重,很直接的问了一句:
“血型配不上,爸,宁敏不是你和妈的亲生女儿么?”
从小到大,宁敏骨子里透着一种打不垮的精神,对于生活,她总是乐观向上。
那时,生活是厚待她的,有一双疼她爱她的父母,有一个豁达睿智的祖父,生活质量,一直很好,生活环境,一直阳光。没有阴谋阳谋,没有打打杀杀,没有尔虞我诈,只有一种简单的学习。
她在孜孜不倦的学习中长大。
她相信,人间有正义。
她认为,身为军人,就该体现出一种正能量。
服役在部队,她见识到了血腥,以及杀戮,可她的心,依旧明媚……因为她深信,她的存在,是有意义的:维护国家安定,维护正能量,她相信她效忠的人,就像生命里的信仰,可以为更多的人带来福泽。
从部队退役之后,她藏匿了起来,以一个无比平凡的身份,生活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朝九晚五,过一种简单的生活。
在这种简单里,她依旧传承着那样一种能量……那几年,她是大使馆里的秘书,闲来没事,会接一些翻译的工作,赚一些外快,不是她缺钱花,而是想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助人为乐,可让人心安,感受到生命的价值。
九月任务,她深深领略到了一种被遗弃的残酷,争执斗争的可怕,以及人命的渺小……
那时,她曾想,好人有好报,那是骗人的话,有权有势,就能操纵别人的生死,在争执面前,正义这个概念是含糊不清的……只有输和赢,才能成为主导力量。
现在,她越发觉得争执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一旦缠上,会有麻烦不断。
首相府,出现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霍启航让人查了出事车辆,刹车是人为破坏的,有监控显示,这辆停在施工工程门口的车子,曾有一个戴鸭舌帽的人进去过。那个人不是司机,而且应该熟悉首相府的,只被拍到了一个背影。
根据府中警卫辨认,此人有乔装,一时无法确认身份。可司机已死亡。
宁敏无法确定凶手制造这一事件真正的目的何在,她只知道一件事,她的生活,因为这一撞,再度变了天。
一连几天,宁敏都有守在医院,得到的消息,很糟糕。
倪幂语气沉沉的告诉她:
“作好思想准备!数据报告,就目前而言,很不理想。现在我们能做的是等药物控制一段时间之后,再作进一步数据分析。如果骨髓库没有符合的配型,作半相合骨髓移植,是最后一个机会……但,后果是怎么样的,你得考虑清楚……霍少的,肯定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