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一下眉,急步走出门,步履很大,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头扩散……
霍启航于前晚上来了悉尼,这个一抵达悉尼,他已经知道。只是昨夜,他们就从他布防的监控中失去了行踪。
陈祟拎着鱼桶迎上来,见老板脸色凝重的厉害,问。
“去找小麒。有点不对劲!手机关机了!”
陈祟立刻一凛。
两个人急步往道路上去,一边走,一边叫。
这期间,陈祟打电话给阿灿,无人接听,两个人急的满头大汗,找了好一段路,都没找到他们的行踪。
正当两个人要折回,那片葵花田传来了一阵声响,他们巡音追去,看到阿灿牵着佟麒在走回来。
佟麒的脸色是惨白惨白的,拼命的挣扎,不愿被阿灿拉着,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似,有点惊魂未定,走着走着差点就绊倒,阿灿想扶,被拍开……啧,阿灿这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这位小爷,至令这小家伙发起了脾气,瞧,眼底都有火星子喷出来了。
佟庭烽看着很不安,远远的,问。
“阿灿,太太呢?”
“爸爸,妈妈跟他们走了,头也不回就走了……有两个人中枪,流了好多血,妈妈哭的特别特别的伤心……妈妈让我回来,不让跟着……妈妈走了……我追了好一段路,她把我赶回来了……爸爸,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佟麒一见到父亲,加快了步子,奔进父亲的怀里,由父亲抱起,嘴里胡乱的叫,语气里有种委屈的情绪。
妈妈不肯跟他回家,妈妈撇下了他,这令他特别特别的伤心。
妈妈这是又想不要他了吗?
这一刻,他心里生出了一种被遗弃的孤独感。
佟庭烽凝神皱眉,目光凌厉的逼视阿灿。
阿灿连忙答道:“是第一少他们。刚刚有人在附近进行远程狙杀,芮中将肩部中弹,第一少腰部中弹,现在,他们已经护送第一少上车前往就近的医院抢救……芮中将中弹位置比较偏,第一少流了很多血,不知道命能不能保住。太太上了他们的车,让我把小麒带回来……”
就像闷闷中了一拳,佟庭烽突然难受的厉害,才打个电话的功夫,怎么就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打你电话,怎么没接?”
陈祟听着,也是好一番心惊肉跳,厉喝了一声。
这么严重的事,这小子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回报。
阿灿一摸口袋,声音小了几分:
“刚追小麒的时候,掉了!”
佟庭烽沉着脸,冷冷瞟了一眼,直瞟的阿灿满头是汗。今天,是他失职。
“往哪个方向去的!马上追!”
之后,他们急急忙忙追赶了上去,最近的一个医疗站拒收,这是站上的说法。因为伤情太过于严重。
“打电话查,附近的大医院有没有接收到枪伤人员!”
佟庭烽冷静的下达命令。
一个小时后,他们查到了他们进了哪个医院,同一时间,他接到宁敏的电话。是一个陌生来电。她的手机落在了葵花田里。
“谨之,我是阿宁。”
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显然是哭过了……而且可以肯定,哭的还很厉害。
她在为另外一个男人哭。
只要想到这个事实,任何一个作为丈夫的男人,都不会觉得愉快。
他也不例外。
那一刻,他心窝窝里泛起一阵异样的疼。
在出事的第一个小时之内,她完全忘了要向他报平安,告诉他她的动向。
这种遗忘,很让人受伤。
可他按住了这种疼痛,告诉自己,她需要时间,何况当时的情况应该很紧急。
“你在哪?有没有受伤?”
他的声音,一如平常的稳重宁静,没露焦虑,只有隐隐的关心。
“我在医院,没受伤,一点也没有。”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你别过来!”
她急急的阻止。
排斥的语气,令佟庭烽凝神,心一跳,没理由的来气:
“为什么不能过来?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他还在手术!”
她抖了一下,深深吐纳了好一会儿,才颤微微往下说:
“他的左肾,得摘掉。”
七个字,就像一个威利十足的定时炸爆,突然之间,砰的引爆,佟庭烽虽有心理准备,依旧被炸到了。
他一时无话接上,心头的感觉,糟糕透顶。
宁敏继续往下说:
“那颗子弹,将脏器绞碎了。因为要救我,谨之,他的左肾保不住了……我……我……的心,好乱……本来,本来,他们的目标是我……结果,芮长官和他都成了我的替罪羔羊……是我害了他们……”
困兽似的声音透着一种无法镇定的乱……
这是他从来没听到过的一种混乱。
佟庭烽扶了扶额头,感受到了她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