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我等的有多心焦吗?
“我还以为您不要我了呢?
“妈妈,我每时每刻都在盼您出来,然后,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上学的时候想着下午,兴许您就能跑来接我放学了;放了学想着晚餐,兴许您会突然冒然出来做一桌我喜欢吃的菜等着我;睡了觉,我盼着天亮,兴许一睁眼,您就睡在我身边;吃完早餐,我最盼您能用咱家那辆小摩托,载我去学校……
“妈妈,我一天一天在等您,可是您却一直没出现。
“妈妈……我想您都想病了,就前几天,我病的一踏糊涂,我多想您能在我身边哄我吃药。那些药好苦好……
“妈妈,您怎么可以把我丢下这么久……
“您太可恶了,您可恶了……
“您怎么可以这么惹晚晚伤心……
“您知不知道,晚晚有多想您呢……想的心都要碎了……”
娇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音,嘴里叫着可恶,双双却紧紧抱着不放。
“是吗?是吗?怎么会生病?现在好了没有?”
宁敏替她抹掉眼泪,摸着这张看上去清瘦了不少的脸孔。
晚晚正想回答,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她想你,晚上趁保姆睡着,独自一人偷偷跑到楼台守望你,受了冷,发起了高烧,几天不退,梦里一直心心念念的叫着你的名字。1月11日,她烧的几近没有意识,那一天,郝军打电话告诉我,找到你了,我本想带她一起来找你。她是那么的想渴望见到你,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可她的身体情况太糟糕,最终我没有带她过来,也幸好没有带她,要不然她又得失望一次。我飞达巴城时,你已经离开。敏敏,在外迷失了这么久,你不记得回来的路了吗?时到如今,你是不是也该回家了……”
一个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这个男人独特沙哑的音质。
宁敏有看到郝军,也有看到杨开,这两个男人,刚刚都有站着,独独没看到霍启航,当时,她所有的注意力,全落在晚晚身上,只看到晚晚要爬到某人背上,那人背向着,她没看清那张脸,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这一刻她知道了,刚刚想背了晚晚的人,正是霍启航。
霍启航,霍启航,只要念到这个名字,她的心就会发颤。曾经让她有多欢喜,现在就有让她多痛苦而无奈。
爱的太浓,太浓,年少时,那种感情,太过于热烈,毫不保留的投入,落得一个体无完肤,重新开始生活之后,那种痛,忘不了。如今,更刻骨铭记。
她直了背,缓缓抬头,四周都是向日葵,金色的耀眼,那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蓝的棉麻短袖,一条浅色棉麻的西裤,一派休闲的装扮,没结领带,一头黑发一如六年前分手时的那个模样,不长也不短,清清爽爽,脚步永远是那么沉稳的,一步一步逼近。
至于那张脸孔,曾让她熟悉到骨子里,五官,即便闭着眼,她也能清楚的描绘出来……
这个男人是不爱笑的,在人前,他几乎是就是石雕,脸色一成不变,让人看不出悲喜,叫人琢磨不透,所有人都忌惮这么一张脸孔,独她不惧。也许这就是缘故。
后来熟了,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微笑起来非常的迷人,整张石头似的脸孔,会发出朦胧的光,叫人移不开眼。
宁敏吸了一口气,缓缓移开了眸,眸底翻滚着着汹涌的眸光,里面有太多的苦涩和悲痛……曾经那么强烈的爱,到头来,这种爱,成了最最伤人的箭,扎进来,想拔,痛的撕心裂肺。
“小宁?”
向日葵丛中,忽又冒出一个男人,又惊又喜的叫了一声。
宁敏转了转头,看到这个冒出头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d区的长官芮敬中将,看到她,那个刚硬的男人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激动之情:“小宁,好不容易啊,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几步跨过来,以一个父亲式的拥抱,连带着把宁倾晚和宁敏一并紧紧抱进了怀。
在这个北极熊式的男人面前,宁敏是显得如此的娇小,这么一个拥抱,也令宁敏鼻子深深的发酸。
她的目光飘了过去,看到郝军和杨开都围了上来,脸上都带着别后重逢的微笑,这笑,是感慨万千的,是心酸的。
而他们身后,一个小小的人儿,正脸色极度苍白的瞅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在眼前发生……佟麒懵在当场。
“芮爷爷,您挤到我了!”
抱的太紧,宁倾晚发出了一记低低的抗议。
芮敬这才松开,小娃娃嗖的一下滑下,听得母亲淡淡转着对郝军说了一句:“郝助,把孩子先带到一边去。我有话要说……”
“好!宁队,好好说,霍少这是第二回抛开一切来找你了……你心头就算有怨气,也得设身处地替他想想……”
他摸摸宁倾晚的头:“晚晚,你妈妈有正经话要和伯伯还有爷爷说,你跟我到那边去等一会儿吧……”
晚晚冲妈妈张望了一眼,点头,转身冲佟麒奔了过去,一脸欢喜,脸孔发亮,骄傲的直叫:
“小麒弟弟,你看到没有,我找到我妈妈了,我找到我妈妈了……”
佟麒的嘴角狠狠一抽,皱着眉头,吼了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这明明就是我妈妈……怎么就变成你妈妈了呢?”
他飞快的奔向宁敏,和晚晚错身而过,拉住了妈妈的手,急急的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