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六福呢,先是瞅了瞅佟庭烽,这孩子居然又在替那小子说话,这真是稀罕啊!
然后,他又瞅了瞅韩婧,另起了几分纳闷:这丫头自嫁入佟家以后,从来没到陵园祭拜过。曾经他多次劝谨之带上自己的媳妇来拜一拜他名义上的父亲,可他一直就不愿意。今天,这是怎么了?
另外,他是越来越觉得这丫头说话,很有眼光和深度了。
而且,这两孩子还在眉目传意,彼此之间有种异样的气息在流动。
“柏叔,你留在外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桦园。”
佟庭烽吩咐了一句,任由祖父打量着,扶起他,沿着大理石铺成的园径往里去。
柏叔答应着,带着人,远远守着。
分钟后,一行三人出现在墓碑前。
宁敏看到了这样一个情况:何菊华的手被人反梆着,嘴被胶布给牢牢封着,左脸红肿,额头有多处被噌破皮的痕迹,高盘的发,都从发髻内散落了下来,显得狼狈,此刻,正横倒在昔日爱人佟耀桦的墓前。而碑前,则另摆着两托盘的祭品。
崔赞坐在第二道台阶上,身边摆满啤酒罐,一边喝着酒,一边冷冷看着他们到来。
“佟赞,你胡闹够了没有……谨之,去,快去把你妈扶起来……”
佟六福走近时看到长媳被这个不孝的孙辈折辱成这样,气的白眉直颤。
佟庭烽放开佟六福,走上去,想要将蜷缩在地上、一脸惊惶的何菊华扶起。
崔赞一闪而起,往前一站,手里已多了一把勃朗宁m1900手枪,迎着风,仰着头面对着佟庭烽,手枪却顶上了何菊华的脑门:
“别动,敢再靠近一步,我就嘣了她,让你也尝尝,失亲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身的煞气,令佟庭烽怯步。
宁敏穿着一件浅米色的宽松风衣,裤装,长靴,围着一条紫色围巾,长发披肩,显得娴静大方,她见佟庭烽打住步子,上去扶住佟六福走了上去。
“你到底要闹到怎么个地部?”
佟六福用拐杖狠狠点了几下大理石地面,气怒交加啊……佟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杵逆子孙。
宁敏看着,老爷子板着脸孔,面色铁青,那凶悍的表情,和崔赞阴沉皱眉的模样,有几分神似……
佟六福几十年屹立商海不倒,自有他的手段和能力;而崔赞在律师界的小名气,那皆是实战之下的必然结果。
只要他稳稳的做下去,必将是未来律师界的大神,因为他的骨子里传承的是佟家的血脉:有能力,手段够狠。
“爷爷,别生气……可别被不孝子孙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就太不值得……”
宁敏低低安抚了一下。
风,带着她的话,吹进了崔赞的耳内,令他不觉冷冷一笑。
对于如今的韩婧,他感到的是无比的失望……想他对她是如此用心,而她却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
她觉得他是不孝子孙?
因为他梆了这样一个名面上的母亲?
可她有没有对他想过,正是这个所谓的母亲,前天上午,无比残忍的把他的母亲给掐死了……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那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他做错了么?
不,他从来不觉得他有做错。
至少,他没有第一时间一枪将这个女人嘣了。
他当然没有那么蠢,开枪杀人,那是自取灭亡的结果。
这种愚蠢的事,他不会做。
可是这个女人是佟夫人,佟家在巴城的势力太大太大,想要让这个女人伏法,在他看来,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果他想用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最终,何菊华有可能会因为某些横生出来理由而被释放。那他的母亲,就会死的不明不白。
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所以,他第一时间,拿下了这个所谓的佟夫人,他要做的事:
讨回公道。
宁敏也看向了他,这个法律界的精英份子,如果不是因为悲痛到了极致,想必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目光有那么一刹那,他们对上:他对她充满失望,而她满怀沉静。
“该到场的人的都到了,说吧,你这是想怎么来解决这件事?
“崔赞,你要是开枪,那不是为你母亲报仇,而是就此搭上你这辈子的前途。我想,聪明如你,不至于做这种亏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