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就刮了刮周少瑾的鼻子,笑道:“听你的,我们不去。”
周少瑾眉眼弯弯,娇嗔道:“本来就不应该去。”
程池抱了周少瑾,心里不由感慨。
他的小姑娘终于学会向他说“不”字了。
第二天一大早,夫妻俩带着韫哥儿去给郭老夫人问安,没想到郭老夫人屋里居然有人。
珍珠低声道:“是袁夫人派过来的管事嬷嬷,说西直门那边的诺大奶奶自缢未成,如今人虽然救了下来,可情绪非常的不好,大哭大闹了半宿,把大老爷和大爷都惊动了,都在西直门那边劝汶大老爷,大老爷还是让随从赶回杏林胡同拿了件衣裳匆匆忙忙梳洗了一番就上了朝。”
程池皱了皱眉,笑着对周少瑾道:“难怪别人都说妻好一半福。”
竟然当着郭老夫人屋里服侍的说这些。
周少瑾面色绯红,可也不能否定心里是甜滋滋的。
那边沉香却忙去禀了郭老夫人。
不一会,杏林胡同那边管事的嬷嬷就从屋里出来了,曲膝给周少瑾和程池行礼问好,由沉香领着退了下去。
珍珠撩了帘子。
周少瑾抱着韫哥儿跟在程池的身后进了屋。
因刚起来,屋里的窗棂都打开了在透气,微冷的空气清新自然,让人闻了精神一振。
郭老夫人却忙吩咐珍珠:“快把窗棂关上,韫哥儿来了,小心别冻着他了。”又朝韫哥儿伸出手来,“乖乖,祖母这里来。”
韫哥儿咧了嘴笑,把郭老夫人的心都笑酥了。忙吩咐珍珠等人:“快,快把前几天大老爷带过来的栗子糕拿过来。”
是程泾在宫里当值皇上赏的,知道老年人吃了好,特意让人送过来的。
周少瑾忙笑道:“娘,韫哥儿还不会吃这些东西呢!”说着,把韫哥儿抱了过去。
“看我这记性!”郭老夫人笑着把韫哥儿抱在了手上。对珍珠道,“那就去给我们的韫哥儿倒碗羊奶来。”
韫哥儿连乳娘的奶都不吃,更何况是羊奶了。
周少瑾不好再拦着郭老夫人,朝程池望去。
程池不动声色,道:“娘,韫哥儿刚刚喂了奶,您这么想起来就喂喂他的。等会他又不吃奶了。您还是先喂点清水给他吧,他今天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有喝一滴水。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肯喝水。”
郭老夫人一听来了精神,信心满满地道着:“那是你们不会喂!”然后高声喊珍珠去倒水。
珍珠等人哪敢怠慢,立刻捧了温水过来。
郭老夫人亲手给韫哥儿隔了细布帕子。用银杏叶银勺喂韫哥儿喝水。
韫哥儿尝了半口,把剩下的水往外吐。
老夫人用布老虎哄着韫哥儿喝水,又用勺子上的银杏叶逗韫哥儿玩,可不管怎样。韫哥儿就是不喝水,就算是偶尔喂进去一口。他立刻也给吐出来。
郭老夫人给他擦着口水,笑吟吟地对程池道:“你说他怎么这么聪明,知道这是水,没有味道。不喜欢喝!”
程池无语,看着天色不早,起身去衙门。
周少瑾送了程池出门。
程池悄声道:“孩子不能给娘带了。想当初,我们要是敢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就等着挨戒尺吧!你看娘待韫哥儿?什么都好。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养成纨绔子弟。孩子的事,还是你多费心,尽量自己带着。等他三岁,我来给他启蒙。”
由他亲自带着。
周少瑾觉得程池有点小题大做了。
小儿子大孙子,都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孩子现在还小,宠着惯着点不要紧,只要规矩不忘就行了。
但程池交待下来了,她以后多陪孩子玩就是了。
周少瑾顺从地应“是”,看着程池上了轿子,这才回了汀香院。
屋里,郭老夫人还在耐心地喂韫哥儿喝水,韫哥儿却发起了脾气,一把将郭老夫人手里端着的碗给打翻了,水洒了一炕。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板着脸喊了声“韫哥儿”。
韫哥儿好像知道自己惹母亲生气了,小嘴一瘪,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郭老夫人忙道:“孩子不懂事,打翻了个碗有什么大不了的,也犯得着你这样吓唬孩子。”然后又转身轻轻地拍着韫哥儿温声地哄着他,“我们韫哥儿是男子汉,不哭,不哭。祖母给给你买糖吃。”说完,可能想到韫哥儿还不能吃糖,又道,“等韫哥儿长大了,祖母给你买好多好东西。”
韫哥儿虽然年纪小,也能感觉到大人们的情绪。
知道此刻周少瑾在生气,他就趴在郭老夫人的肩头大声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