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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圈牙印是贝芷意在气急的时候咬的,用了力,第二天和安陪她去退掉出租房的时候还在。
清醒之后的贝芷意心疼了,在和房东说话的时候手一直都放在和安的手臂上,想起来的时候就揉一揉。
她真没想到自己会咬那么用力,牙印清清楚楚的,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开始红肿。
偏偏和安皮糙肉厚的一直笑,还说要是再用力一点,留个牙印在身上他连纹身都不用纹了。
气得贝芷意又拽着他手臂揉了两下。
和安一边帮她抄电表一边安抚的拍拍她的头。
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半地下室的出租房,是真的很简陋,而且潮湿。
这小傻子在这种地方住了那么久都毫无怨言,为了迎接他吭哧吭哧的挪床挪凳子。
他暗搓搓的又想找点事情整整贝芷意原来的那个上司了。
虽然没有她,贝芷意就不可能被公司辞退,她不被辞退,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遇见。
但是她明明可以早点辞退她的,他们早点见面,现在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蛮不讲理的和安又揉揉贝芷意的头。
离岛的环境比这个出租屋好太多了,他总是担心贝芷意会受委屈的心多多少少放下了一点。
“要带到离岛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我这次一次性拿过去,不带过去的东西就都放在布莱德的地下室里,那边楼盘处理好之后他会帮我们把东西搬过去。”和安在布莱德的地下室里把贝芷意的东西一箱箱的往外搬,“你过来的时候带上一两套换洗衣物就行了。”
她睡不好的话还容易晕船,他不想她舟车劳顿的还带着个大箱子。
大青鲨鱼群已经到了保护区,生态酒店前期所有的启动资金都到位了,他不能再留在魔都了。
贝芷意的工作签证还没有办下来,他们两个,又得分开一周时间。
只是这一次,贝芷意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他的照顾和保护都变得名正言顺了。
“酒店我给你续了一周,机票和船票也都买好了放在你的护照夹子里。”他递给贝芷意一张银行卡,“离岛上如果还缺什么补给品你可以先订货,到时候走供货渠道,钱就用这张卡里的。”
贝芷意没接,她有些抗拒:“不需要买什么,我还有自己的工资卡。”
和安这次来魔都,她一分钱都没有花出去。
不仅仅如此,和安给她定的机票和船票还都是头等舱的。
虽然已经知道了和安的家底,但是让她适应这样的用钱方式,她觉得她还需要时间。
“你工资卡里的钱,每个月都打给你爸妈。”他拽过她的手,把银行卡放在她手里,“我们难道真的要收了他们给你的嫁妆?”
贝芷意父母真的给贝芷意凑了嫁妆,三十万。
他们推托不掉,贝安民坚持长者赐不能辞,又说这笔钱不是给和安的,而是中国人的传统,嫁出去的女儿需要有压箱底的钱,算是贝芷意的私房钱。
和安不好再劝,却打算让贝芷意每个月用孝敬父母的借口再把钱还给他们。
贝芷意父母都只是普通的教职工,这笔东拼西凑的钱估计是他们大半生的积蓄,他领了情,钱却是不能要的。
他知道贝芷意每个月都会打钱回家,他觉得这个习惯挺好,结婚后他打算找个借口让她打双份的回去。
“你爸爸那天在书房里跟我聊了很多。”和安知道贝芷意抗拒的原因,“你们家一直想让你找个门当户对的,这样互相付出不管是经济上的还是感情上的,都能平等一点,不会太被动。”
贝芷意找了他,她父母压力其实挺大的。
他们大半辈子凑出来的三十万,对他来说可能还不够一个月的信托收益。
贝芷意自从知道他的资产后,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有些别扭。
她不再唠叨着让他省钱,他花钱的时候她一直一声不吭,但是轮到他给她钱的时候,她就会开始抗拒。
这丫头,内心深处经济独立的想法其实根深蒂固。
他们家的人,把她教的很好。
“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和安低头看着贝芷意,说的很真诚,“经济上的付出不是看数目,而应该看比例。”
“你爸妈给的东西,厚重的让我后半辈子必须得每一天都对你好才能还得起。”他笑,捏了捏贝芷意的脸,“你不能因为我的收入比你高太多就排斥我,这个问题虽然确实是个问题,但是我们要做的是解决,不是逃避。”
“我挺大男人的,总想让自己的老婆过的好一点,更何况还是在我养得起的情况下。”
贝芷意捏着那张银行卡。
她从小的教育很传统,她爸妈其实都有些书生意气,而她耳濡墨染的,对谈钱这件事,也总是会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和安的坦荡,是她暂时做不到的。
就像和安说的,她的别扭不是因为和安钱太多,而是因为她总觉得,这样对和安不公平。
财富总是有限的,她和他差的太多,平均一下,和安的财富就迅速的缩水了。
她确实因为这样觉得很不安。
结果和安发现了她的不安,连经济付出不是看数目而是看比例这样的理由都想出来了。
让一个从小受资本教育的人说出这样的理由,贝芷意心里面酸酸的。
她眼睛都有些红,明明委屈的是他,结果倒过来绞尽脑汁哄着她的人,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