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个拥有者冷色调眼眸,眼底却一直温柔的男人,等那两位年轻的巡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用几近雀跃的语气通知他们,那些微黄色的粉末只是苏打粉的时候,痛哭失声。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哭得那么大声,她甚至在哭到最高|潮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喉咙深处的呜咽。
完全不管围观群众,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死里逃生后的发泄,只有和安,他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承诺一般的安慰她,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她的不合时宜,她的内向害羞,她觉得的,失败的人生,都会好的。
像这个闷热的下午一样。
涅槃重生。
***
贝芷意哭到快要窒息。
她内向,可其实并不爱哭,她会流眼泪,也永远只是安静的。所以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哭那么久,那么大声。
她哭到两位巡警扯掉了塑料防护,脱下了防护服。
哭到维克多和依坦冲进大厅。
哭到巡警从一开始的感同身受到后来的尴尬沉默。
哭的和安带着海水味道的潜水衣上都是她的眼泪和苏打粉。
“你还想不想吐?”和安无奈的语气有劫后余生后的轻松。
“想。”贝芷意一边哭一边点头。
她感觉到和安笑了。
她还坐在椅子上,和安仍然还是半跪着,身高的差距让她可以很轻松的趴在他怀里哭,也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我腿快要麻断了。”和安在她耳边压低了嗓子,“你先起来,等我缓过来了,我们再继续哭,好不好?”
声音温柔的滴出水,那一句好不好,硬是把贝芷意沉浸在绝望中的情绪吓清醒了。
她止住了哭声。
因为之前哭的太猛,所以虽然止住了哭,却仍然止不住抽搐。
“对不起。”她慌慌张张的带着椅子一起后退,泪眼模糊的看着和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咧着嘴皱着眉开始按摩他的小腿肚。
她的手也下意识的伸了过去。
手指头碰到他小腿肚的那一刹那,和安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两个第一次牵手。
他手心有汗,她手背有泪。
贝芷意一边抽抽一边非常响亮的打一个嗝。
她已经分不清楚现在的窒息感到底是来自于中暑还是来自于心跳过快。
和安居然就这样握住了她的手,如果不是幻觉,她觉得和安在握住她的手之后,还用大拇指揉了揉她的手背。
贝芷意的嗝开始停不下来。
“去洗把脸,多喝点水,如果困了,就先睡。”和安用的中文。
半命令式的口吻,一半队长一半和安。
“这里有我。”他说。
他还需要收拾残局,送信的那个家伙现在鼻青脸肿的缩在角落里,两名巡警在看完了八卦后早就作出了录笔录的姿态。
他作为这里的负责人,不可能离开。
虽然他知道,错过了贝芷意这次嚎啕大哭,等她下一次打开心扉,可能得等到下辈子。
睡一个晚上,这个好不容易流露出真实情绪的姑娘,肯定又会缩回去了。
最起码,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扒着他的脖子死不撒手,任凭他握着她的手,不缩回去也不害羞。
她绝对不会知道她这样的举动,让他多了多少旖旎念头,壮了他多少胆子。
“先回房间休息吧。”他说。
他需要她缩回去。
哪怕他知道,这一切已经不可能再变回那么简单。
***
海上巡警和他们很熟,维克多已经在报警的时候提供了大部分的线索,所以录笔录的时间并不长,两位巡警很快就走了。
他们还带走了那位被维克多同和安揍得差点生活不能自理的送信人。
临走的时候巡警通知他们,案子还没结案,涉嫌恐|怖袭击,反恐维和部队和cdc的人都会介入,所有涉案人在案子结束前都暂时不能离开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