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他们是父子俩,加上父亲的态度比较好,便收起剑鞘,冷冷说道:“臭小子,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要是再敢多嘴,小心我一刀宰了你。”
靠,吓唬谁呢?你当是宰猪啊。绍岩压住内心的愤慨,强颜欢笑地点点头,然后拿起斧头,‘啪啪啪’,三刀砍下半个猪脑袋,并将它推到女了跟前,“姑娘,这是您要的,凭借我多年的刀功来看,这里五斤绰绰有余,多的算我请客。”
那女子见他给自己半个猪脑袋,气得拔出宝剑,狠狠地砍在那半块猪脑袋上,“臭小子,你是聋了还是咋的?我要的是猪肉,你却给我猪头,你在故意耍我?”
“姑娘这话就不中听了,同是猪的尸体,分什么头尾呀,都是猪肉,再说,您刚刚也没说清楚啊。”
见绍岩一副强词夺理的嘴脸,那女子气得直跺脚,白眉在得到绍岩的眼神暗示后,笑呵呵地说道:“姑娘稍安勿躁,我儿说得很对,您刚刚是没有说清楚。”
“你……你们合伙坑我?”那女子气急败坏地抡起手中的宝剑,绍岩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女人通常生气的时候,不外外乎有两种表现,要么动手要么动口,这丫头属于前者,未等对方挥剑砍来,他立即跳到摊位上,站得越高看得更远,他张开口嘴巴朝着四周吆喝道:“大家快过来看哪,有人买肉不给钱哪,快过来看呀,这位小姐要公然打劫了。”
周围的百姓闻讯赶来,那女子瞬间成了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绍岩虽未看见她的模样,却能猜出这丫头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跟老子玩,看老子玩不死你。
“你,你无赖,谁买肉不给钱了?我要的是猪肉,你却给我猪头。”那女子气汹汹地说。
绍岩提着猪脑袋,对着围观的群众问道:“各位大爷大娘,大哥大嫂,你们说说看,同样都是猪身上的东西,这算不算是猪肉。”
众人大多数点点头,只有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指着猪头大声说道:“不对,这是猪头。”
众人又是点点头,那女子略有几分得意,轻蔑笑道:“臭小子,听到了吧?你想耍赖,没门。”
这时,那名小女孩接着道:“不过猪头也是猪肉。”众人依旧是点点头,显然最终抉择权隶属于这位可爱的小女孩。
童言无忌啊,绍岩感激地摸摸她的小脸蛋,之后提溜着猪头理直气壮走到人群中央,说道:“各位,刚刚这位姑娘到我这里买肉,我问她要肥一点还是瘦一点的,她不说话,而是用剑砍向这个猪头,很明显,这位姑娘要的是猪头,在下准备将它包好,可是这位姑娘很快又变卦了,她说猪头不是猪肉,这不是摆明在折腾人吗?麻烦大家给我评评这个理,咱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本来就赚不得几个钱,哪能经得起这位姑娘这么搅和。”
周围人的目光全都盯着那女子身上,私下里指指点点,显然很不满这女子的蛮横举动。
围观群众中有人义愤填膺道:“这位姑娘,看你穿得如此体面,为何要刁难我们这些做生意的?”
说话人是一个卖鸡的商贩,后面还跟着一帮人,看上去都是些做生意的,这年头同行如仇家不假,不过在遇到自身利益受到侵犯时,作为同行都会一鼓作气,同仇敌忾,绍岩心存感激地他们点点头,那些人同样回敬一番,像是在说,不用客气,让我们团结一致,整死这丫头。
那女子意识到自己遇上了无赖,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楚,随即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扔在摊位上,怒气匆匆地说:“也罢,这里是十两银子,剩下五两不用找了。”说罢便从绍岩手里抢来猪头。
这么好的机会,绍岩岂能轻易放她离开,悄悄走到那名卖鸡的商贩旁边,悄声说道:“这位兄台,这丫头说你的鸡最近在发鸡瘟,请问是不是真的?”
商贩大怒,绍岩又对其它人道:“不仅如此,这丫头还说我们京城里的小贩都些奸商。”
“什么?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她是什么来路?”
“管她什么来路,侵犯到我们头上,那就是我们的敌人。”
“绝不能这么放过她,他娘的竟然说我的鸡有鸡瘟,反了她了。”
卖鸡的商贩勃然大怒,第一个跑到那女子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她。
那女子冷哼一声:“你想干什么?”
“臭丫头,竟敢说我的鸡有鸡瘟,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卖鸡的卷起袖子,往那女子身上扑去,绍岩等人站在边上大喊加油,那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一边,卖鸡的扑了空,当即扑在地上,鼻子一不小心磕到石头上,顿时鼻血直流,在绍岩的唆使下,其它几个商贩一齐冲了过来,那女子三两下将他们制服。
看着这些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家伙,绍岩极为恼火,一群大老爷们连个丫头都收拾不了,太丢我们男人脸了,让爷爷我教教你们什么叫男人,绍岩搓搓手掌,卷起袖子,决定亲自出马,那女子领先一步把剑搭在他的肩膀上。
“臭小子,你少在这里得寸进尺,我今天还有事,暂时先放过你,你要是胆敢再喋喋不休,小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第三十三章 艳福不浅
到底是练过武的丫头,连说话语气都这么中气十足,尽管绍岩很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方式要挟他,不过在女人面前自然另当别论了,虽然看不见这名女子的模样,但通过那悦耳的声音,他绝对有理由相信,脖子上这把剑的女主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个小美人。
绍岩刻意伸长脖子往那女子身边靠拢,闻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这是一种极其美妙的感觉,一种足以让人飘飘逸仙的感觉。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那女子察觉到他的不轨意图,指尖用力往下压,绍岩明显感到脖子处一阵冰凉,这家伙在女人面前天生不怕死,用他的话去说,表面看上去越凶的女人越是心软,这一点他很有经验,刘萌够霸道吧,还不照样被老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绍岩当着众人的面,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说道:“各位也都看见了,我和这位姑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却非要杀我,这世道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苍天哪,大地啊,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了?”
绍岩跪在地上,张开双臂摆出拥抱太阳的架势,白眉见他演得栩栩如生,自己作为配角也不能落后,否则会影响整台戏,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绍岩就势扑到他怀里失声痛哭,演绎着一段父子情深的画面,二人的演技愣是‘感动’了那些怀有正义感的人们,人群中顿时一阵骚乱,大家对那女子‘暴行’表示强烈谴责。
那女子又急又气,责怪自己运气不好,碰上绍岩这等厚颜无耻的无赖,只好在原有的基础再做出让步,愤然地从怀里拿出一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扔在地上,围观的百姓不禁面面相觑,天哪,这丫头出手阔绰?不用猜,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女子抛出一百两,不仅堵住了悠悠众口,就连绍岩身边的白眉都怔得说不出话,绍岩朝他投去鄙夷的眼神,没出息,区区一百两就把你给收买了,以后还怎么跟我混?
“臭小子,这一百两就当是给你的补偿,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讹钱吗?你要多少,开个价,我给你便是。”那女子的态度很是冷漠。
绍岩苦苦一笑,换成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蹲在地上捡起那张银票,眼下今非昔比了,自从身边多了个白眉后,他想要什么,那老家伙都会尽力满足他,生怕得罪这位未来的国君,就算绍岩开口要天上的星星和水里的月亮,那老家伙也绝无二话。
“姑娘,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承认金钱对我很重要,但我会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本事去挣,而不是去乞讨,更不需要别人的施舍。”说罢,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惊讶的眼神,接着道:“姑娘刚刚说我在讹您,请问我讹您什么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收过你的一分钱,这是你给我的十两银票,现在还给你。”绍岩拿出那女子留下的十两银票,周围人都笑他傻,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不喜欢钱的?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那是万万不能,一直以来,绍岩将钱看得比美女都重要,他之所以表现得比那丫头还要清高,除了背后有白眉做经济后盾外,其实就是故意在找茬,伺机拖延时间,
那丫头见他不肯收下银票,心中非常好笑,折腾了半天,这小子不想要钱,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绍岩很想看看这丫头的脸,碍于斗篷的遮挡,他只能将目光转移在那对丰满的胸脯上,反反复复将它与刘萌、郑月桂作比较,只觉得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坚挺,不知道这手感会不会一样呢?嘻嘻,绍岩不禁偷着乐,好色是天生的,色狼是要靠锻炼的,听说古代女人发育比较早,难怪这丫头二十不到,体形很像是一个小少妇。
那女子的斗篷动了一下,显然发现了那双狼一般的眼神,绍岩下意识地咽了自己的口水,内心倒有些忐忑不安,他昨天和邓炳堂约好,由自己出面‘钓鱼’,邓炳堂则挑出十几名高手化妆成平民在附近撒网,一旦有情况,立即带人收网,如今这丫头已经出现,却迟迟不见邓炳堂现身,姥姥的,这老家伙该不会是在耍老子吧?
“臭小子,你不要钱,那你要什么?”那女子将嗓门提到了最高。
“这个问题?”绍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做生意的不要钱要什么?除非他是白痴,绍岩排除了自己是白痴的可能性,可是对于一个正人君子来说,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自己明明说过不要这丫头的钱,总不至于厚着脸皮再去改口吧,绍岩拍拍额头,脑子咕噜一转,趾高气扬的上前说道:“姑娘千万不要小瞧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我们虽然没有什么学识,却也听过‘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至理名言,不错,金钱是可以买到许多东西,但却买不到一个人的尊严,有人一生为钱而活,一生为奴,有人一生为脸而活,一生为主,我属于后者,一生做自己的主,姑娘刚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们难堪,我要姑娘为刚才的所作所为向我们道歉。”
“对,道歉。”趴在地上的那些商贩极力赞成绍岩的提议,不约而同地随声附和道。
那女子暗笑,分明是你们让我难堪,凭什么让我向你们道歉?连钱都不要,还谈什么尊严?无聊至极,虽然这丫头内心很不满,不过为了尽快摆脱眼前尴尬的场面,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对方妥协,“好吧,刚刚是我不对,这样总行了吧?”
商贩们勉强点点头,绍岩可没那么大方,冷冷说道:“姑娘,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很不乐意似的,您这态度有问题,恕我不能接受。”
“你……”那女子忍无可忍,愤怒地拔出宝剑,白眉奋不顾身地挡在绍岩前面,老家伙忠君之心日月可见,绍岩向他投去一丝赞赏之色,继而对着那女子似笑非笑道:“一个姑娘家动不动就舞刀弄枪很不好,和谐社会,一切都要淡定,大家都是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姑娘却有意把事件闹大,难道非得惊动官府,您才满意吗?”
那女子顿了一下,心想要是闹到官府,自己肯定会理亏,这才收起宝剑,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绍岩跟前,毕恭毕敬地弯下腰,柔声道:“这位公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