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你怎么了?”两人靠得太近,秋欣然抬手将他格开些想看清他的模样。谁知刚抬手,又叫他一把握住了。他掌心像有一把火,刚触到她手腕的皮肤又立即触电一般甩开去,夏修言晃了晃身子,站不住似的一下撑在了柜门上。

“扶我过去。”黑暗里,男子压低了声音指使道。他一手架在秋欣然肩上,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过来,秋欣然手忙脚乱地揽着他的腰,跌跌撞撞地咬牙将他拖回床边。结果将人放下时,反被他带着倒在了床上。

夏修言闷哼一声,秋欣然兔子似的一下蹦跶起来,立即认错:“我不小心的。”

床铺上的人没回她,秋欣然又小心翼翼地摸黑走到桌边,这次总算顺利点上了烛台。她关上房门,折回来还未来得及问些什么,倒先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夏修言此时的样子同李晗如先前所说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模样可谓大相径庭。只见他鬓发凌乱,几缕碎发垂在眼前,从来苍白的面色透着可疑的薄红,唇色如血,额间还沁着一层细汗。那双平日里冷冰冰的眸子也像是被春水洗过一般,眼尾微微发红。他一手撑着身子正坐起来,脸上的汗珠便顺着颊边一路往下,沿着喉结没入了拉开的领口。

察觉到她的目光,夏修言抬眼看过来,嘶哑着声音冷声道:“你往哪儿看?”

秋欣然立即眼观鼻鼻观心:“世子可是误食了什么?”

“融梨香。”

秋欣然一听他中了融梨香,顿时头皮发麻下意识退后一小步。后宫见不得光的东西不少,融梨香也算是其中一种。这药下在酒中有催情的功效,用后身上会有淡淡的梨花香气。可惜这药还有个副作用,便是容易激发人的凶性,前朝曾有妃嫔用它邀宠,结果第二天一早叫人发现死在龙床上。从那以后,这药才在宫中渐渐绝迹。

为什么会有人给夏修言下这种药?

秋欣然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忽而见夏修言半靠着墙冲她抬手过来,冷冷吩咐道:“扶我起来。”

她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扶上了他的手。谁知刚碰到他,对方用力一拉,反将她扯了过来。秋欣然短促地惊呼一声,回过神已紧挨着墙,叫他困在了床铺里头。

第41章 忌信谣 秋欣然迟疑了一下:“他说我蠢……

夏修言笼在她身上, 半个身子压下来紧紧挨着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离得这么近,秋欣然果真从他身上闻见了一阵淡淡的梨花清香:“世、世子这是干什么……”她勉力装出一副镇定模样。就听靠在她肩上的人问:“你知道李晗如让你过来是干什么?”

“不、不知道。”秋欣然不小心打了个结巴。

夏修言似乎轻笑了一声, 他侧一下头, 滚烫的鼻息便落到她耳后的皮肤上:“有人在我酒里下了融梨香, 又扶我到这素蕉宫休息。转头七公主也一个人来到这偏殿,你说安排这些的背后之人究竟是何用意?”

秋欣然答不出, 事实上她现在耳畔嗡嗡作响, 压根什么也没听清。夏修言还在继续说:“李晗如自己是个蠢货被骗来,你如今是连她都不如了?”

这句话秋欣然倒是听清了, 她眉头一皱还知道生气:“我不是叫她诓来的。我是怕你一个人在这屋里出事。”

靠在她身上的人一顿,刻薄道:“我出事你不高兴吗?”

秋欣然莫名其妙:“你出事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如今宫中都在说你得罪了我,我若当真出了什么事, 你不必担心我日后再报复你, 难道不值得高兴?”

秋欣然闻言竟当真认真想了一想,叹一口气:“世子毕竟救过我几次,我还是盼着世子好的。”

夏修言哼笑一声:“你倒是不记仇。” 他扶在她背上的手撑不住似的缓缓往下,最后落在她的腰后的床榻上, 人又往她身上贴近了些, 那声音在耳边像是吐着信子的蛇缠在她身上。秋欣然的脸“腾”地红起来,一把握住他的手:“你——”

那药效似乎又上来了,夏修言捂着胸口低喘了一声, 吓得她又立刻一动不敢动。屋子似乎有些闷热, 融梨香的味道散出来带着些甜腻的热气。秋欣然刚从观星台下来, 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夏修言一手扶上她的肩,力道大得像是能将她的肩胛骨捏碎。

小道童咬着牙没出声, 大约知道他也是在努力保持清醒,就怎么是靠掐她哪?

夏修言下颔线绷成一条利落的线,有冷汗沿着脸颊落下来,刺进眼睛里烧出一层雾气,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只看见昏黄的烛光下身前人一段雪白的脖颈,靠近衣领的位置有一颗朱红小痣。他颊边的冷汗“啪嗒”落在那上头,像是火星溅进了雪里,烙出一个印子。

身下的人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夏修言目光幽暗,似是用了极大的耐力才抿着嘴唇轻轻动了一下舌尖。

秋欣然浑然不觉,她只觉得夏修言再掐得用力些,她就能“嗷”地一嗓子嚎出来,于是眼里包着一泡泪花,小心翼翼地问:“要么我去找人帮忙?”

夏修言冷笑一声:“放心,他们比你着急。”

他撑着身子同她拉开些距离,在床榻上摩挲了一会儿,半晌将一个冷冰冰的硬物塞到她手里。秋欣然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放在床上的玉枕头。

“?”

“等人来了要怎么说,还要我教你吗?”

那玉枕挺沉,拿在手上颇有些分量。秋欣然不大确定他的意思,试探道:“世子的意思是?”

夏修言微微笑道:“你因我罚了一年俸禄,心中想必记恨得紧,今天给你个还回来的机会,你可得好好珍惜。”

“世子言重了,那回世子也是为我解围,我哪儿敢记恨。”话是这么说,秋欣然还是忍不住舔舔嘴唇,口是心非道,“再说世子千金之躯,出此下策恐怕不妥……”

夏修言抬手打散了自己的发髻,懒懒道:“既是千金之躯,你可得找准了打。”

秋欣然掂了掂手上的玉枕,忍不住又同他确认一次:“但此事关乎世子的清白……”

夏修言瞥她一眼,心中好笑,不由凑近了低声道:“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的清白吧——”殿中床帏低垂,烛火昏黄,秋欣然心跳平白漏了一拍,不由又往墙面紧挨了些,今日的夏修言与平时相差甚远,像是揭下了素日里装模作样的面具,露出里头三分轻佻的风流模样。

外头隐隐传来些动静,看样子是人来齐了。夏修言冷笑一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唇上用力撇过,眼见着她的唇色艳红起来,目光晦暗不明:“你这张嘴平日里虽是能言善辩,但不知道演起戏来如何?”

秋欣然下意识去抓他的手,却叫他轻巧挣脱,紧接着便见他动手一把扯开了她的外衣,只听“撕啦”一声,她外头那件罩衫已叫他扯破。秋欣然猝不及防失声惊叫起来,外头脚步声一顿,随即便急促起来转眼已赶到了院外,听声音像是有一大群人。

夏修言盯着她领口下那截白皙光洁的颈项,眼尾绯红染着欲色,伸手按住她的后颈,将头凑了上去——

屋外的人破门而入时,正听见“砰”的一声重击,紧接着便看见一个少年打扮的女子衣衫凌乱地蜷缩在床铺上,满脸惊慌地看着倒在床边的男子,好像刚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不迭地将手上的玉枕扔到了床下。

屋子里寂静无声,刚刚得到消息赶来的公公也没想到屋里头是这么个场面,等反应过来忙叫人上前查看,房间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等秋欣然换了身衣裳跪在慈仪宫里时,已是二更天了。

筵席未散,夏修言不知所踪。等派人去找,却发现他晕倒在了偏殿,同处一屋的女子衣衫凌乱。这事情传出去着实是丢皇家的脸面,简直可以想见明天言官的奏折上都会写些什么。

一想到此处,宣德帝不由脸色铁青:“你自己说,究竟怎么回事?”

后宫几个嫔妃陪坐一旁,跪在殿中的秋欣然红着眼,还是一副惊魂未定是我模样,伏在地上回禀道:“臣今晚从观星台轮值回来,途径素蕉宫听见里面传来异动,这才进殿查看,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