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在才说?”
“你又没问,我以为你不感兴趣。”
她愣住,确实是她从没有过问他的私事,不是他刻意隐瞒。
他看着她木楞楞的样子,去厨房拿了热水壶,再走回来坐在她对面。
“既然你是心理医生,怎么会睡不着?”她问出了心中疑惑,“你完全可以对着镜子和自己聊聊天,治疗自己的失眠。”
“谁会这么无聊,一直照着镜子?”
她又一次语塞。
他往她的茶杯里加了热水。
“说真的,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为什么不去上班了?”
“也许是因为厌倦了。”
原来是“职业倦怠”,她明白了,或多或少可以理解,一件事做久了,是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人不是机器,可以一刻不停地转动齿轮。
“如果你想休息一段时间进行调整,至少要保证自己的睡眠时间。”
见她如此忧心他的身体状况,他的语气柔和了一些,接了一句:“那天在你身边,我倒是睡着了。”
“可是我不可能每天都陪你睡觉,你应该想其他的办法。”
话音落下,她打了一个冷颤,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叫“我不可能每天陪你睡觉”?希望他不要觉得她今天说话怪怪的。
“每天都陪我睡觉?那确实有难度。”他仿佛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歧义,客观地分析。
她咳了咳,只好拿起水杯喝水缓解尴尬,却听见他说:“不如你录一首催眠曲给我。”
“催眠曲?”
“你哼的小夜曲,虽然走音严重但可以助眠。”
“说真的,你是在羞辱我吗?”
“是客观描述。”
“……你要我录下你觉得难听的曲子,给你当安眠曲?”
“谁说难听了?只是走音,如果难听,我怎么会睡着了?”
她无法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但她知道自己不会拒绝,如果能帮助到他,她当然愿意。
第13章
今晚来灯塔里咖啡馆的客人不少。
沐溪隐刚为一位客人下了单,耳畔听到一声尖叫,抬头一看,不出意外,又是那对老冤家。
“你有被害妄想症?腿那么粗谁要偷看?”
“你个不要脸的!再说一个字!”沈绽玲双手不停捶打趴在地上的胡不愚。
常来的老人见状停下笔,摘下眼镜,悠悠笑了,忽然说:“感情真不错。”
正在打闹的两人闻言怔住,秒速分开,一个站起来,淑女状地整理裙子,一个狼狈地爬起来抓发型。
“这位老爷爷您误会了,我和这个人根本就不认识。”沈绽玲厌恶地指了指胡不愚。
“我也不是眼瞎。”胡不愚跟着说。
沈绽玲的目光如箭镞。
“你们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初恋,刚认识那会儿,我和她也是彼此看不顺眼,吵来吵去。”老人家笑得意味深长,“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
沈绽玲不敢置信,立刻澄清:“我的理想对象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以上,性格稳重,有修养和内涵,其中一个条件达不到都会被我淘汰。”
胡不愚冷笑道:“你倒是想啊,想想谁不会?我的理想对象还是长发及腰,性格温柔,懂得娇羞还会做一手好菜。”
“到底年轻,设定的条件都是自己想象的。”老人摇头,“以后就知道了,身边的人才是最好的。”
沈绽玲怒道:“如果命运严苛到了只能选择这个人的地步,我愿意拿孤独余生,决不妥协。”
胡不愚同样豁出去了,大声说:“如果一定要在这里的女人中找一个做老婆,我宁愿选择骆姐,至少她曾经美过。”
他的一句无心之言瞬间激怒正笑眯眯看热闹剥小核桃的骆姐。骆姐顿时收敛笑容,撒开手里的核桃壳,起身掸一掸西装裤,拎着包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冷冷道:“臭小子,你刚才说什么?是不是讽刺我现在又老又丑?”
“不,我的意思是……”胡不愚不愿开辟新战线,赶紧赔笑,“是我不小心说错话了,还请大美女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骆姐冷冷一笑,拿起包就教训他。
“骆姐,我刚好有事和你说。”沐溪隐及时冲上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过去。
“干嘛打断我?什么事情快讲。”骆姐被劝阻了,语气很不好。
沐溪隐对她说:“我是提醒你控制好情绪,不要冲动,你的包包很锐利,万一伤到人就不好了。”
骆姐低头看一眼满是铆钉的小包,眼里都是得意之色,对沐溪隐说:“刚买的,方便对付小人,尤其是坏女人。你知道吗?昨天我在电梯里又和她狭路相逢,她装作没看见我,用高跟鞋狠狠踩我一脚,我和她评理,没想到她先开骂了,还拿手指戳我下巴,就这素质还当总经理?我早料到了,刚来时的那套全是装的,现在面具被我撕下来她就懒得装了!”
“骆姐,你最近很容易暴怒,这样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