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乃是吏部左侍郎!”
叶宏博猛然抬起了头。声音又高昂数分:“如今的叶家,能在文臣中位列三品,有望进入政事堂者,只有孩儿一人!孩儿想问,父王您到底是怎么看待的孩儿?竟是眼睁睁的看那竖子,将孩儿踢去凉州?”
叶元朗闻言哑然失笑:“踢去凉州?这句话说得好。你不是很自信满满,认为有凌雪在,就可拿捏住这位。其实本王也想问,你究竟哪来的底气,敢去算计一位当朝郡王?那竟还是一位以一年时间雄起北方,纠集数百世家为宗党的盖代英杰?你叶宏博何德何能,敢自认自己的才识,可以凌驾其上?就这么自信,那个被你不屑一顾,折磨了一世的妻子,就甘心做你的人质,任由你拿捏她的儿女?本王可以确定,如不是凌雪为她诈死脱身,她必定会寻短见,要你无可奈何。”
叶宏博默然,十指渐渐扣入到了肉内。叶元朗讥诮的言语,就似剜入到了他的心脏深处。
“你要为父给你解释是么?也可以的,汝这一次并非贬职罢斥,而是晋升二品州牧,岂非是喜事?武安郡王已是给了我叶家颜面。既是如此,本王自也没有出面的理由。”
叶元朗冷笑:“你一定想说,这吏部左侍郎,对叶家至关重要可对?可为父且问一句,你这侍郎之位,是叶家所有,还是叶宏博你一人威权自用,培植羽翼之职?”
“父王!”
叶宏博一声断喝,可叶元朗依旧是辞如刀锋:“老夫早就说过,叶宏博你不懂人心,日后迟早也要在这上面,吃上大亏不可,如今你女婿的这一刀,感觉如何?今日的教训,可还深刻?”
见叶宏博还欲再辨,叶元朗却再未有说话的兴趣,疲惫的拂了拂袖:“滚吧!滚去凉州!你如还心有不甘,还有意东山再起,那就好好想想为父这些话。”
道完这句,叶元朗就已走出了书房,再不给他次子说话的机会。只留下叶宏博一人在内,茫然失神。心想自己,难道真的错了?
人心?自己怎会不懂人心?他那些部属党羽,他都是如臂指使,那些人的私心,自己岂非也是洞若观火?
他的父王,凭什么说他不懂?今日他叶宏博之败,是败在势不如人,败在叶家的背叛,而非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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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时分,嬴冲才从那间小楼内走了出来。
耽误到现在,主要是为助王籍那厮,湮灭证据。这家伙的一应布置,包括那‘乱神香’之类,都集中在了他们的阁楼。王籍的部属,都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将所有的痕迹,都全数消除。
绣衣卫与京兆府现场勘察探案之时,也果然怀疑到了那边。只是这楼上一位八国公之首,一位武安郡王坐镇,给那些探案之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强闯进来,亦无此能耐。
便是梨园的那些守卫,也同样无胆冒犯。
嬴冲心知王籍这家伙,有拖他下水之意。等到那嬴去病回过神来,一定会怀疑到他们两人身上。
不过嬴冲却也无所谓,嬴去病即便知道了,又能拿他怎样?他只是顾忌着天圣帝,不好对淑妃母子下手,才借王籍之力而已。
那位三皇子真要脑抽到,来寻自己的麻烦,那么他会教这位怎么做人的。叶宏博淑妃的前车之鉴不远——
何况这动手脚的人,确是王籍的部属无疑,他顶多只是观众。
直到王承恩与新任京兆府尹林禄二人联袂赶至,这两方的人手,才得以进入这间阁楼内查看。可惜此时,所有的证据,都已湮灭无迹了。
王籍做出一副大为扫兴的模样,拂袖就走。嬴冲也很是‘不悦’的扬长而去,顶着王承恩那万分怀疑的视线离开。
不过他却未出梨园,而是来到了另一处暖阁。与薛平贵,周衍及庄季三人一起,寻欢作乐。这也是他今日,已经约定好的一场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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