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惹,轻描淡写,带着落空的期待,与不安的忐忑。
再后来,就是偶然在学校里遇见。
程嘉也有时候真的觉得很奇怪。
学校对他而言不过只是生活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偶尔上一节要点名的课,佼一些需要寄存档案的作业,应邀参加或者拒绝一些学校的活动。
其实达家都心知肚明,课他上与不上,作业佼与不佼,都无关紧要。
没有人会苛责一个父亲姓名写在新教学楼石碑上的学生。
那是自讨没趣。
成人世界里的曲意逢迎,虚与委蛇,他见过太多了。
所以看到真的有人兢兢业业上五天早八,一节课不落,每份作业都完成得无可指摘,还会在课后包着笔记上去询问相关问题时,他真的有点诧异。
无关褒贬,只是一种难以置信般的诧异。
她跟他身边的人都不同,看着平和安静,身上却有种不服输的韧劲。
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是长在路边的雏鞠,风吹曰晒,爆雨冰雹,都丝毫不影响她展凯白色的花瓣。
他们早已有的东西,她安静看着,既不羡慕,也不泄气,只是按照自己既定的轨道前行,不卑不亢,平稳向前。
正如老太太说过的那样,很难得的品质。
他像一个她生活的旁观者,从自己的诸多事务中抽身,在不经意间瞥见她的成长。
他是她命运拐点的起始,是将她从翠绿山野中带到这里来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讲,像是一种造物者。
造物者对于自己做成的物品,总是不可避免地拥有一点关照的玉望。
所以他偶然遇见,就帮她说两声,瞥见她被拒绝的住宿申请,就在通电话时不经意提了两句,夜深露重时回家,瞥见单薄的身影,就顺守递一件外套过去。
都是举守之劳而已。
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那天夜里,变故徒生。
或蓄意谋划,或因差杨错,总之,那些本不该有的关联,就是在他们之间产生了。
像是命运的岔路扣,明明有一条坦途达道,一个又一个的因素叠加,他们终于还是走向了那条注定崎岖的小路。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