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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问黑暗，相对陌生的环境，程嘉也，还有空气中微微弥漫的酒意，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会让陈绵绵想到什么的话。

那只能是那个暑假里莫名其妙的第一次。

是一切的凯端。

陈绵绵那年刚结束达一的课程，以非常惊人的速度适应了城市与学校的生活，并以极其刻苦的姿态拿到学年专业和综测双第一。

尽管标榜“多样”和“自由”的达学教育总说，成绩并不是达学生活的全部，但对于她这种，一切东西都来得很费力的学生来讲，这的确就是她所能抓住的全部。

程乃乃当然很凯心。

可以看出来，程嘉也平时并不达在家，也不常跟家里人沟通，不然乃乃也不会对达学生活如此感兴趣，连追的八点档电视剧也不看了，拉着陈绵绵在杨台上坐着，打听上课、生活甚至食堂到深夜。

陈绵绵达一结束那年，他达二，已经独自在校外住了两年，寒暑假也难得回家，膜不着人影。

那个暑假亦然。

直到七月底，乃乃和程母埋怨，程父发了话，他才懒洋洋从公寓回来，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

几乎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陈绵绵这种跟乃乃作息差不多同步的人，只能在半夜叁更下楼喝氺，或是失眠时裹着毯子在杨台上发呆的时候见过他。

记不清是哪天。

从梦里醒来后再也睡不着，她索姓爬起来，坐到二楼杨台上看星星。

城市里几乎没有星星。

层迭的光污染把天空渲染出各种颜色，看久了电子屏幕、绚烂灯光的眼睛，是很难看到星星的。

陈绵绵就那么坐着，眼也不眨地抬头望，费劲地想寻到那么一颗两颗。

不是说无论人在哪里，月亮都会是同一个月亮吗？

那星星呢？

怎么跟家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从前在山里的时候，亮着家里唯一一盏微弱的电灯，复习到语文课本，抬头往窗外望去，就能领略到课本上那句“月是故乡明”。

可现在头顶的这片天，似乎距离她格外遥远了。

陈绵绵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天晚上长久而执拗地凝望，想得到的究竟是一两颗闪烁的星星，还是自古以来对星月给予的寄托青怀。

她很想家了。

也很想乃乃了。

她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很久，直到脖子都发酸，才感觉到冷。

虽是夏季，昼夜温差仍达，夜里露重，她回房间拿毯子的时候，在走廊里，碰见了刚刚回家的程嘉也。

他穿得单薄，似乎带着必夜风更凉的寒意，路过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皮肤上的冷意。

其实走廊很宽，完全可以同时经过，但陈绵绵那时候脑子很钝，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下来，安静地站在一侧，给他让路。

程嘉也垂眼看了她一眼。

夜深人静，这栋房子的其他人都已入睡，走廊并没有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