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彻底退烧的吧,若是出现意外情况,除了我别人恐怕也处理不了。”抱住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她很想念他的怀抱。
“好,那就再辛苦一夜。”抚着她的脊背,丰延苍也很痛快的答应。
“你才辛苦呢,是不是还没用晚膳呢?我都听见你肚子在叫了。”眉眼弯弯,她仰头看着他,如此拥抱的姿势她最喜欢。
垂眸看着她,丰延苍眼角眉梢皆是柔色,微微低头在她的唇角吻了下,随后温声道:“一会儿回去再用不迟,陪你一会儿。”
“好。”踮脚去亲他,寂静的帐内暧色盎然。
翌日,阎靳的高烧终于彻底退了,而且也醒了过来。
他是被活生生的疼醒的,整个身子动弹不得,彻骨的疼痛分分秒秒的拉扯他的神经,这种疼痛,非人所能忍。
岳楚人端着药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他唇角弯弯,“我知道你很疼,越是疼才越表示伤口在愈合。你伤的太重了,现在想想都触目惊心。”
听着岳楚人在说话,阎靳苍白的脸庞很柔和,脑子嗡嗡响,听她说话好像也似鸟儿般的叽叽喳喳。
“先喝药,然后我给你换药,再针灸活血。”坐下,单手抬着他的头,另一只手端着碗凑近他。
很配合的喝药,似乎感觉不到那药汁的苦味儿。
“现在你受伤还是个秘密,除了这营地和五哥,还没人知道。你也是第一次伤的这么重吧?那日你为什么不躲呢?亏得你本来就钢筋铁骨,换做别人非得瞬间一分为二了不可。”不断的说着,整个帐内只有她一个人在说,阎靳似乎一句话都没说过。
俯身解他肩膀处的绷带,阎靳微微皱眉,他想配合她,但根本用不上力气。
绷带解开,露出了那缝了有接近百针的伤口,皮肉长合之势,正朝好的势态发展。
从新擦药,随后拿过银针给他活血。本来就很疼,所以岳楚人的针灸就没了什么感觉,长针刺入很深,食指屈起弹了一下,手法熟练。
“我何时能起床?”阎靳开口,声音有些无力。
“那么着急做什么?刚从鬼门关爬回来,你就想又蹦又跳?”轻叱,岳楚人手上动作不停。
“行动不得,与废人何异?”他回答,并且是很认真的在说。
“你可是刚刚把与你齐名的许丑人头斩落,这就说自己是废人,那我们是什么?蛀虫?”看着他,岳楚人无言,对自己要求太高。
“战事如何?”他的目标就是许丑,整个交战的过程,他没有注意过别处。
“好得很,你就放心吧。许丑一死,他的部下就散花儿了。”在他的身上下了几十根针,阎靳的身体像个刺猬似的。
“如此便好。”欣慰,语气都轻松了许多。
“好得很,你关心自己吧。和我说说你现在的感觉,除了疼还是疼?”站在床边看着他,他就像个被缝合起来的破布娃娃,看的她有些难受。
“嗯。”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
“抱歉,我帮不上忙。”若是给他缓解的话她也能,只是,越是那样他恢复的越慢,而且还会上瘾。
“没事,还是能忍受的。”透澈的眸子恍若雪山融水,眉目间的冷漠淡了些,看起来很柔顺。
“年关将近,今年的新年你恐怕要在床上度过了。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咱们刚刚认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我都有些混乱了,好像那些事情是在昨天发生的。”与他聊天转移注意力,岳楚人用很轻松的语气说着。
“嗯,历历在目。”微微垂眸,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当真如此。脑海中,总有那么一双眼睛带着些许的诧异看着他,如此明亮,能倒映出整个世界。
轻笑,她也很想说历历在目,印象中那个满身冷漠的少年平静的于晃动的人影间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却让人忽视不得。
她觉得,便是许多年之后,她也会记得那一天那一眼,如此凑巧的,他们在人群中对视,而且对方就是那个从未见过却通信数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