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寒皓挑眉:“这是为何?”
寒律蘸了点墨,继续埋头挥笔,凉凉地道:“因为儿臣没有母后可叫,儿臣嫉妒父皇。”父皇也真是太宠着娘了,娘说要在父皇身边当一名小宫女,父皇居然真的答应了,真是让人郁闷。
寒皓一愣,顿时明白了自己这聪明儿子在郁闷什么。
微叹一声,寒皓无可奈何地道:“父皇何尝不想立后?只是你娘她……唉,父皇不敢逼她。”能得宝儿一句‘陪在你身边’就已经很不易了,他怎敢对她要求更多?何况宝儿的种种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儿臣倒有一计,望父皇能配合儿臣,带娘到一个地方看一出戏。”寒皓终于放下了毛笔,笑嘻嘻地凑近寒皓,一脸的期待。
寒皓看了寒律半晌,终是不忍拂了爱子的心意,只得问道:“律儿有何妙计?”只盼,莫让宝儿从此不让他上床就好了,他现在可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这样的,父皇……”寒律爬上寒皓的身,在寒皓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最后得意的一笑。
寒皓愣了许久,才抿着唇轻轻颔首,算是同意了。既然律儿有这渴望,易辰又有了安排,他这父皇加皇兄——怎么也不能不答应他们吧?
于是三日后,一头雾水的郑宝儿被寒皓带出宫,美名其曰‘查访民情’去了。
江湖中,有一种名为‘易容’的妙术,若不是深谙此道之人,面对易容的熟人可谓是一点也察觉不出来。而郑宝儿,就是‘深谙此道之人’以外的那类人。
“寒……咳,郝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查访民情啊?”郑宝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寒皓身后,看着自己与他紧紧交握的手,脸上浮现一抹甜笑。只是,他这样到处晃悠,晃悠个什么劲儿啊?
寒是国姓,寒皓在外头便以‘皓’为姓,化名‘郝冥’。不过,郑宝儿特容易忘记这事儿,每每都容易先叫一个‘寒’字再纠正过来,寒皓拿她也是没有办法。
“既然是查访民情,自然要到处走动了。”寒皓一脸淡笑的继续晃悠,心里则骂了寒易辰千百遍。
原来,寒易辰安排的这出戏,正是在大街上。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令郑宝儿起疑。巧遇嘛,谁都不知道会碰见谁的。
郑宝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了一声,继续跟着寒皓瞎晃悠。脑子里再联想以前看过的皇帝微服私访电视剧,她又想通了一些——寒皓也不知道哪里有需要帮助的人,当然只能先到处走走看看了。
不知道是老天有意帮助寒皓,还是觉得郑宝儿的日子太过无聊了。一行人逛着逛着,还真被他们碰见个不平之事。
“大爷,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妹妹吧,我愿为奴为婢,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们放了我妹妹吧……”苦苦哀求的声音从围着的人群中传来,使得郑宝儿一下子联想到恶霸欺负民女的一幕,顿时拉着寒皓挤开了人群,打算看个究竟。
这一看,郑宝儿真是怒火中烧的。
只见一个相貌还算周正的富家子弟,死命的拽着一个模样清秀的十三四岁少女,目光猥亵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十多岁的女子。那苦苦哀求的声音,正是从那二十多岁的女子口中发出的,所以不难猜测被那富家子弟拽着的少女,便是她口里的妹妹。
“郝大哥,你看这算不算是强抢民女?”郑宝儿想救人,又碍于自己没有武功,只好把主意打到寒皓身上。
寒皓与她咬着耳朵道:“别急,先看看,要看清楚情况才能救人。”
“喔,那再看看吧。”郑宝儿也觉得有理,于是睁大眼睛仔细看着,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一丝一毫真实情况也不想漏掉。
“大爷,卖身葬父的是我,不是我妹妹啊……”那二十多岁的女子痛哭出声,扯着那富家子弟的衣衫下摆不肯松手:“我妹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求求你们放过她吧!不然,不然银子还给大爷也成,求求大爷了,求求大爷了……”
说着,那女子竟砰砰砰的磕起头来,不一会儿额头上就鲜血直流了。
人群中的感叹声此起彼伏,大概就是说这姐姐对妹妹极为爱护,又说这姐姐极为孝顺,卖身葬父什么的。
郑宝儿听了个大概,总算明白前因后果了——敢情这姐妹俩为了埋葬父亲,所以由姐姐出面卖身,然而那富家子弟却看上了妹妹,要强迫妹妹卖身?
哪门子的道理?!明明是姐姐卖身来着,却一定要买妹妹?明摆着就是嫌弃姐姐年纪大了,而妹妹正值风华正茂又貌美如花嘛!
一个气不过,郑宝儿拉着寒皓就往场中一站,喝道:“放开这位姑娘!多少银子我们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