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母后的便吧,不过儿臣有言在先:如果她冲撞了母后,还请母后莫要怪罪她。”寒皓说完便见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便补充了一句道:“儿臣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让她死。”
他在她身上所受到的屈辱,他要通通讨回来,包括他的心。他就不信穷其一生,他会放不下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他和她之间的战争,除非他喊停,否则永远不会停止下来。
“皇帝真是执着,到最后可不要来求哀家。”太后笑着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让身旁嬷嬷带着她去见郑妃了。
寒皓也随着一道起身,提醒了句:“她现在在灵雪宫,不在明宝殿。”
太后点点头便继续出门了,而寒皓则有些愣神。母后……真的能从郑宝儿口里打探到什么吗?母后说不希望他这脾气会造成什么误会,可他怎么会误会郑宝儿?那是他亲眼所见啊……
只是,这心里头为何会期盼不已、十分想听见‘太后与郑妃相谈甚欢’的消息呢……
太后真的是没有停留便去了灵雪宫,而鸣儿正没大没小的跟灵妃顶着嘴,突然听见一声‘太后驾到’便差点把魂儿给吓没了。
灵妃好笑的看了看鸣儿突然变乖的模样,这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而带着鸣儿走到门口跪迎。
“臣妾参见太后。”当太后到达灵雪宫门口时,灵妃率先开了口,其余人则是一阵应和。
“灵妃起身吧,哀家来看看郑妃,听说她在你这儿养伤呢。”太后在身边嬷嬷和宫女的扶持下,一步步的直接往灵雪宫里头走去。
灵妃一听忙起身追随在太后身边,委婉地说道:“启禀太后,郑妃她受了伤,这会儿恐怕无法跪迎太后。”
“无妨,哀家本就是来看她的,要她跪迎哀家作甚?灵妃不必紧张,哀家不会对她如何的。”太后一边走着,一边颇为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个平日里还算合她心意的灵妃,心想以前可没听说灵妃跟郑妃有什么交集,怎地好像突然便亲如姐妹一般了?
灵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郑妃的状态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是怕郑妃的冷淡开罪了太后,万一太后怪罪便不好收拾了,偏偏这会儿皇上又不在灵雪宫呢。
这么一边说着,太后已经进了灵妃的寝殿。太后放眼望去,只见偌大一张床上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正是郑宝儿。这小模样似乎有些消瘦,但还是那么俏丽,只是双眼有些暗沉,没有上回她看见时那么明亮有生气了。
太后不禁在心里叹息,这么活生生一个人儿,几月不见却折腾成如此模样了,真是有些令人惋惜。
叹息归叹息,太后却没忘了自己此行目的,便示意身边人扶她过去郑宝儿床前。
灵妃忙上前去让鸣儿给太后张罗坐的地方儿,顺便提醒了郑宝儿一句:“郑妃,太后来看你了。”
郑宝儿眼神似乎稍稍清明了些,仿佛三魂七魄才刚刚归了位,手一撑便要用力起身下床去请安。
“哀家没让你动,你别动,别动。”太后忙按住了郑宝儿的手,心也差点没跳出嗓子眼儿来。她已经知道郑宝儿断了两根肋骨,且伤在胸下最要紧的地方,自然知道郑宝儿方才这一动,伤处会有多疼了。
郑宝儿默默的躺了下去,苍白的脸色因伤处的扯动而更加苍白了些,额际也重新渗出了汗水。
鸣儿在一旁看了不忍心,还是不顾太后在场的上前替郑宝儿用热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太后并没有斥责,等鸣儿忙完了,她才看着郑宝儿说道:“郑妃,哀家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不过皇帝自小便性情暴戾,连哀家这做母亲的都时时的注意着不去惹怒他,你也实在不该屡次触犯他的忌讳。哀家跟皇帝谈过了,皇帝也并非一定要治你的罪,只要你对皇帝服个软儿,说点好听的话,哀家想皇帝会待你如初的。你看,行不行?”
郑宝儿原先有了一点神采的眸子,在听见‘皇帝’二字后瞬间黯淡了下去。随后,一片死寂不再有任何波动。
她只是无比安静的聆听着太后的话,至于有没有听进耳、听进心里去,却只有她自己才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