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戏谑的男音在门口响起:“没想到,皇嫂对皇兄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啊,真让臣弟开了眼界。”
郑宝儿攸地转身,见是寒易辰半靠在门框边,顿时有点开心,又有点郁闷。皇嫂?谁是他皇嫂啊?没事别乱叫成不?
“你叫错了吧?这里没有什么‘皇嫂’,而且这个称呼只有你皇兄的皇后才敢接受,你别犯了忌讳。”郑宝儿不悦地瞪了寒易辰一眼,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她还记得上回寒皓因为寒易辰半夜在她房里而发怒的事情,但是寒易辰身为堂堂王爷,寒皓亲口允许过他有特权可以在皇宫任何地方走动,难道她还能将他赶出去不成?要是这回寒皓又莫名其妙发脾气,她也没办法了,只能说寒皓果真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吧。
寒易辰本来也是玩笑,见郑宝儿瞪他便改了口:“是是是,郑妃娘娘。”
说着他走上前来,环顾了房间一圈后‘啧啧’两声道:“皇兄对你还真不错,我差点又以为我走错了路——这儿根本不像我所熟知的浣衣局嘛!”
“好像你经常来浣衣局似的。”郑宝儿白了他一眼,对他没给什么好脸色。上回因为他夜闯明宝殿的事情,害得她被逐出宫,饿了好久的肚子呢!虽然到现在,她也一直没问他,那天为何要半夜进她房间。
突然寒易辰眼睛一亮,吓得郑宝儿直往后退,直觉告诉她——寒易辰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寒易辰笑嘻嘻地说道:“先是冷宫,再是浣衣局,都因为你而变得有所不同。你说——下一个地方会是哪儿呢?嗯……冷宫和浣衣局都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整个皇城似乎也就这么两个人间地狱了呢……”
郑宝儿颇觉晦气,不由得‘呸’了他一口:“乌鸦嘴!我才不要再换什么人间地狱了!”
“是吗?”寒易辰一挑眉,坏笑道:“既然不想,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呢?”
他已经知道了她此次被贬到浣衣局的真相,他也确确实实被震惊了下。他没想到会有女人情愿到浣衣局吃苦受罪,也不愿安分的做皇贵妃享受荣华富贵。毕竟,他这位皇兄可是从来没有宠爱一个妃子到如此地步的,连郑家都因此而鸡犬升天。
闻言,郑宝儿一窒,却是不肯说实话。她的思想在这里是不能被接受的,像寒易辰这种花花公子更是不会理解她,所以她多说无益。
“为什么?”寒易辰继续逼问,他本不想再插手皇兄和她之间的事情,但这一次他的好奇心确实被挑动了。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她做出了这种绝决的选择。
郑宝儿被问急了,脱口反问道:“你觉得妓女脏不脏?”
寒易辰一愣,看了她半晌发觉她是在问真的,才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他迟疑了一会儿,含糊的答道:“她们……也是不情愿的吧。”
郑宝儿哼了一声,干脆明白地问道:“如果有女人天生淫荡,放着大好千金小姐不做,偏偏要去做妓女接客呢?你觉得她脏不脏?或者说,如果你爱上了她,你会不会娶她为妻、跟她厮守一辈子、即使她依旧要在青楼接客?”
寒易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阿弥陀佛,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遇到这么直接的女人。但是她所形容的那种女人……咳咳,是个男人也无法接受吧?
“不会。”
郑宝儿冷笑着看他:“你也觉得她脏吧?你也不会再傻乎乎将心交给她吧?”
寒易辰不解,这跟他要问的问题,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既然你们男人会这么认为,我们女人又为什么不会这么认为?”郑宝儿垂下眼,遮住了那浓浓的哀伤,“不停的去占有别的女人,跟不停接待男人的妓女有什么差别?一样的脏脏,一样的堕落,一样的——不懂爱。”
寒易辰完全呆住了,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一旁的青儿和采儿差点大声喝彩了,就是就是!凭什么男人就可以流连花丛,还说自己风流,而女人一旦无法从一而终,就是淫荡下贱呢?娘娘真是说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