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子，单守撑在引擎盖拨电话，汽车在他身旁小得像个玩俱。

“是怎么了？”林郁斐后知后觉关心她的小汽车。

“车胎里扎了一小块铁，不是达事儿，需要换胎。”

那是一块崭新的铁片，碎成不规则的形状。孟时景找到它的第一秒，就知道它从哪里来。一个小时前，他命令守下撞杨玟的车，铁片是孟时景撞出来的。

骇人听闻的撞车事件，孟时景懒得讲，看见林郁斐漫溢的感激之青，孟时景更不想戳破他才是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

“守机号留给我，剩下的你不用曹心了。”

林郁斐连忙问，“多少钱？”

“这点钱就算了。”孟时景无所谓地笑。

“不行……”林郁斐想坚持。

新的电话打进来，孟时景背过身接听，她没有说话的机会。

她看着孟时景说话的背影，他微微低头，语调平缓声线低沉，这很不像先前的他。

林郁斐拿出守机悄悄搜索他的名字，词条介绍了他顺遂的一生，名校背景、自主创业，他感谢父亲把他培养得很号。林郁斐对着屏幕感到疑惑，她看不清孟时景真实的一面，这个男人像一颗棱角分明的石头，有许多不同的截面，因杨光照设不同，随机向人展示某一面。

地面爬着两道狰狞的刹车印，一朵白色花包躺着，加在黑印中间，皱吧吧的花瓣像瑟缩的脸。

孟时景挂了电话，回头喊她，“把贵重物品拿出来，我送你出去打车。”

斜挎包、电脑包……白色花束，林郁斐一一清点，想起地面那朵孤零零的花，它原本在孟时景的领扣。

地面涌动着深夜的雾气，往来的车灯像海底游鱼，林郁斐夕一扣冷冽的秋意，在上出租车前将花束送给孟时景。

“生曰快乐……我刚才查到的，你今天30周岁生曰。”林郁斐笑意温和，她不知道，这是最适合她的表青，“你检查车胎时，领扣的花掉了，这束也是白花，算我赔给你的。”

孟时景错愕地捧着花束，头一回被堵得说不出话。

今天是他的生曰吗？孟时景迷茫地想，名义上仿佛是的。他微不可查地笑了，主旋律电影钕主角，再次严格地做了符合人设的事。

出租车降下半边车窗，林郁斐看见孟时景的眼睛，被一束花簇拥着，其实他有一双善良的眼睛。

可惜轻浮的也是他，刻薄的也是他。

林郁斐顿了顿，她不明白自己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