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装了?”卫知怀低头看着她,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
“不装了。”沉白姳撅着嘴,有些丧气地扔开他的手。
“你去隔壁房间睡。”卫知怀直起身子,放了她自由,再不容置喙地命令道。
“我这就去,这就去。”
沉白姳飞快地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披风,顺手穿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跑,虽然卫知怀鸠占鹊巢这点很可恶,但只要能不伺候他,她还是愿意让出一张床的。
侧卧和主卧比起来,就寒酸一点,床没有主卧那么软,布料也相对廉价一些,不过王府的东西,就算再廉价,在外人看来,那也是宝贝。
沉白姳脱掉自己的鞋和披风,拉开被子躺了下去,床板有些硬,被子也很冷,所以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看上去跟个粽子似的。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今晚的刮着的风,似乎大了点。
......
在沉白姳走后,卫知怀坐于床畔,拿出自己腰际的配剑,将其拔出鞘。剑长三尺,其上泛着冷芒,暗含无尽锐利。
这把剑,杀过敌将,杀过佞臣,杀过叛奴,如今,他也要用它来了解自己结发之妻的性命了。
房外冷风阵阵,天幕云气突然翻涌,月光本就淡若萤火,在被云挡住后,更是彻底失了锐气,颓丧的没了光芒。
高挺的梧桐树,被吹落了一地的嫩叶新芽,原本还满是生机,但它却在这短短一刻,仿佛经历了数十年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树干的颜色也深沉的似乎要和这黑夜融为一体。
燃着的蜡烛火焰,左右晃动了两下,便不知被谁给熄灭了去,房间顿时陷入诡异的黑暗,带给人毛骨悚然之感。
但在这种情况下,卫知怀拿着剑,嘴角却扬起一抹浅淡的笑,若漫天烟火,无尽璀璨。
“既然来了,为何躲着?”
他从床畔站起,将剑对准自己的头上,然后以雷霆之势刺去,剑风凌冽,裹挟深厚内力,立马将床上挂着的帘幔撕个粉碎。
在帘幔的撕碎声中,还夹杂着衣玦纷飞的细小声响,李元姿弯腰躲过,然后借力踩了一脚床顶,落到了卫知怀面前,落地声微弱的几乎无法听到,寻常女子绝对没有这般本领,只有武功高强之人才能办到。
“我不知道王爷在此,所以才无意冒犯。”李元姿偏头睁大眼睛,呆愣地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也弯到极限。
“既然冒犯了,那就拿命来赔,”卫知怀收回自己的剑,然后叫了一声:“阎影,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阎影就带着数十个黑衣人出现,他们井然有序地把李元姿围在中间,然后拿剑对着她。
“我与王爷多年夫妻,王爷就如此绝情吗?”李元姿没有被眼前这群人吓到,她仍旧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卫知怀,似乎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卫知怀以剑撑地,平日里多情的眸子此刻却全是冷意,“我不该绝情,可你......是李元姿吗?”
“哦,对,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李元姿的指甲瞬间伸长,且尖锐的如同小刀,她以飞快的速度向离她最近的阎影冲去,想要从这里杀出一个突破口。
但阎影岂是好相与的人,他纵身一跃便跳出了李元姿的攻击范围,然后拿起剑就转被动为主动,向着李元姿的颈部攻去,他带来的属下也同时限制着她的动作。
左右前后,处处受到限制,李元姿深红的眼睛里有股恼意,在躲过两次攻击后,她的腰弯成一个几近骨折的弧度,然后从一个暗卫的手臂下滑了出去,直接冲破房门,到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