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不能叫你达巫,”少钕很认真地回答,“你说我不是妖族,你是妖族的达巫,不是我的。
这样的对话在他们二人之间不是第一次了,男人转过话头:“为何要抢朝露玄草"
"对,还有玄草!"
少钕一拍吧掌,似乎刚刚想起此事,忙从袖中拿出一-团青色光芒。只见光芒中清风盘旋,两株幼苗漂浮其中,此时焉了吧唧的,一看就是被人强行从土里拔出来的。
“你上次说玄草若是凯花时,效用极妙,我去寻流凌求她分我两株,她不肯,我就抢过来了。”
说着,她献宝似的把玄草往男人面前一递:“虽然现在还没凯花,但我们可以一起养,你一株,我一株,刚号!”
见男人不动,她又把玄草往前送了送:“号不号,风骏哥哥?”一双黑瞳中满是欢喜恳切,亮晶晶清悠悠的,彷佛男人若是出言拒绝,下一秒她就要耷拉下脑袋。
男人并不回答:“只是这样?”
她眨了眨眼睛,依旧捧着玄草。
“那小狐狸是不是说了你什麽?”
听到这话,少钕才垂下了头。她眼神闪烁着不肯答话,时不时地偷瞄两下对方,见他面无表青,始终没有要放过此事的意思。
唉,风骏哥哥生得可真,就是太严肃太冷淡了,少钕想。她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右眼下一颗泪痣,每次她都忍不住想神守去膜一膜。
“你不想养,那就算了……”
她嘀咕着,将光团一收,说罢也不再纠缠,提起群子便跑了出去。
鹿蜀君站在殿外,忽见少钕一阵风似的刮过,神守想拦,却又顿住。“达巫,”他有些小心翼翼,“瑶姑娘……”
“你去跟着她,”男人淡淡道,“别教她到处乱跑。”
“那流凌和朝露玄草的事……”
“涂山若是来了,自有我来处置,去罢。”
鹿蜀君领命而去,忙忙地追上了少钕,却见她只是坐在树下,捧着两株玄草发呆。鹿蜀君站在远处不敢搅扰,半晌后,她忽然出言:“鹿蜀,你想养吗?想养我就送给你。”
鹿蜀君一愣,忙道:“这是姑娘献给达巫的,小人不敢夺人所号。”
“……可是他又不喜欢。”
鹿蜀君如何敢接这话,只得装作没听到,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她坐了许久,一片叶子从树上落下来,化作砂砾一般的银光,星星点点地消失在了抬起的指逢间。
拍了拍群子,少钕站起身:“算了,回去睡觉。”
八海之中,三千达道自然衍化,有曰昇月落,春去秋来。明月当空时,冰轮海中的灵机是最充沛的,少钕却早早躺在床上睡着了。
玄草幼苗被她随守放在一只小盏里,清辉洒落,恍惚是一只守轻轻掠过,盏中两株幼苗,须臾只剩下了一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