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纨当然知道海哲父子对她好感有限,她心里因为海哲的无礼态度而恼火,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苦笑道:“我也不曾听闻她与盛少掌教相熟,我离开武隆宗之时,她与武隆宗的少掌教绍迈出双入对,我还以为他们才是情侣,没想到……”
海彦怜惜地拍拍她的香肩,柔声道:“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凉薄女子,你不必多想,她与姬莜对上,定不会有好下场。”
夏纨回他个虚弱的笑容,心头的怒火和妒火烧得更加旺盛,从丈夫这一句话里,她已经听出他不打算继续帮她对付夏皎了,只能寄望姬家出手。
也是啊!都亢宗少掌教的未婚妻,也是他这么个奚风宗的长老能对付的吗?!
前一刻夏纨还觉得海彦是个能带给她无尽荣光、得她仰望依靠的好夫君,这一刻却忽然对他严重不满起来。
他怎么就跟盛朝故差那么多?!为什么我嫁的不是盛朝故那样的顶尖人物?!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夏纨已经陷入了事事跟夏皎比较的牛角尖,本来满满的幸福感就在这一次次的比较中被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尽数淹没,只剩不甘不忿和妒忌怨恨。
站在人群中等待进场的席扬才自打听到那一句话后,飞扬期待的心情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酸涩怅然。
夏皎竟然已经有了未婚夫,而那位未婚夫更是优秀得令人绝望,心底深处的倾慕渴盼也许只能永远堆积在那个角落,再没有表露的机会。
曾经席扬才以为,自己总有一日可以追上夏皎的脚步甚至超越她,到那时,他就能光明正大对她说出自己的心意,她不一定会接受,但他依然希望她知道。
席扬才真希望时光可以逆转,可以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刻,他愿意用最大的诚意对待夏皎,原意为她做一切他能做的事情,而不是自以为是地提出那个可笑的纳妾要求。
致师道君注意到弟子恍惚的神情,不禁凛然一惊,他早察觉到席扬才对夏皎有意,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让席扬才得知夏皎与他人已有婚约,万一席扬才因此乱了心志,那他们多年的谋划就要全数落空,他还有何面目去见列位祖师?!
“杨才,静心!你若因此乱了方寸,只会离她越来越远。我等修炼之人寿元漫长,谁也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何种变化,你不过二十出头,就是论天赋也并不见得一定不如那盛朝故,但你与他出身不同,你比他更需要努力。想想为师对你的期待,想想荼素宗的少掌教之位,你应该明白要如何去做。”致师道君传音道。
他也不劝席扬才放下儿女情长,反而以此激励他奋发上进,暗示他若是将来夺得荼素宗少掌教之位,与那盛朝故未必没有一较长短的机会。
他没忘记自己的徒弟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忘情绝爱,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与其如此,倒不如就顺着他的心意,勉励他奋发上进,去跟盛朝故争一争。
席扬才沉默片刻,目光恢复清明,缓缓点头道:“弟子明白,让师尊担心了。”
他明白师父的意图,虽然并不完全认同,但他心中自有一股傲气,即使夏皎对他无意,他也想让夏皎好好看一看他真正的实力,想彻底抹去她心底里对他的所有不好的印象。
拜夏皎几年前在天工盟竞技大会上的逆天表现所赐,来自上界的灵师认识她的还真不少,猛地听闻她才离开武隆宗数月,就成了圣界顶级宗门少掌教未婚妻,各人心中都是惊异非常。
对夏皎印象不错的,都在为她高兴,甚至有点儿与有荣焉的感觉,与夏皎有龃龉的,要么满心嫉恨不安,要么阴暗地认定夏皎是朝秦暮楚,当日离开武隆宗,说不准就是因为她勾搭上了盛朝故,一心另攀高枝。
来自武隆宗的地级大圆满灵师桑慎,以及随他同来的几名灵师神情尴尬,面对其他上界同道意味深长的诡异目光,只能视而不见,至于心里想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烨智当然没有错过盛朝故和夏皎高调秀恩爱的好戏,不过从夏皎他们一行三人出现那刻起,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武画葇身上。
她这副人族模样看上去弱质纤纤,仿佛风吹就倒,相比而言,烨智更喜欢她变回夜叉时候的模样。不过今日能够见到她已经算不错了,他也不敢再挑剔什么。
为了见这一面,烨智不但送了盛朝故重礼,还被他连哄带骗拐到都亢宗的队伍里为他们站台助威,他倒好,把都亢宗的大部队一扔,自个儿潇潇洒洒跑去跟未婚妻大秀恩爱,这是人干的事吗?!他有没有考虑过他的心情?!
刚才听到唱名的内容,差点儿没把烨智活活酸死。
他也想跟他的葇葇出双入对,将彼此的关系堂而皇之在诸天万界众多修炼者面前大声公布。
是他偕武画葇也罢,武画葇偕他也罢,他都乐意得很,但偏偏他没有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