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强者,哪是后天境武者能够抵挡的?!
夏迢同样双脚发软,他本来还想伺机动用夏皎的灵符,好给泽离宗的掌门、长老致命一击,现在却知道,就算他今日将泽离宗的人杀个片甲不留,也抵挡不住这个武隆宗的强者。
夏家寨恐怕要糟了!
若非夏家寨的人都是他的亲族,他可能已经掉头逃离。
然而他留在这里,除了陪夏家寨的亲友一起死之外,又有什么用处呢?
夏迢双眼赤红,牙关几乎咬出血来,最终捏紧拳头,触发了夏皎留给他的传声符。
这是夏皎留给他最后的手段,如果不成,他只能亡命天涯,苦练功法,将来为这八百多名亲族报仇了。
就在夏迢满心绝望之际,百里之外,一名身穿紫色锦袍的年轻人正抱着一只白猫,在山间漫步前行。
到了这里,他已经可以清晰感觉到夏皎的位置,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十里。
一想到朝思暮想的少女就在举步可及的地方,盛朝故便感觉心情振奋,热血沸腾。
他们终于可以真正对面相见,不知道她看到他时,会是什么表情?
数百个夜里,他们在梦中谈天说地,就算她还小不懂男女之情,不把他当成情郎,至少应该把他当成很亲近的朋友吧?
她跟她那些师兄师姐一样,都是喜欢看脸的,他长得这么出色,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一见钟情都是应该的!
在圣界一向以高冷桀骜著称的盛少掌教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为即将面对的少女感到忐忑情怯,一如准备向心仪少女表白的普通毛头小子。
夏家寨临时迁居的山谷前,绍淳机一剑震慑八方,正志得意满顾盼生风,忽然空中传来一声爆响,随即便听到一名少女的声音,一字一顿道:“夏纨你洗干净耳朵听好了,夏家寨如果有人因你而伤亡,我夏皎定会杀尽你和夏骈的所有师长亲友,保证一个都不放过,这件事未做好之前,我不会分神忙别的事。你们两兄妹最好活得足够长,好替他们收尸送终,我保证他们受的痛苦只会比你那个卑鄙无耻的娘更多!首先要死的,就是你这个窝囊废一样的丈夫!不要以为武隆宗能护着你,就算你们躲到圣界,我也照杀不误!”
本该清脆甜美的声音,说出的话每个字都杀气腾腾,阴寒之意直透骨髓。
夏纨浑身一颤,不由得想起当日娘亲焦妍被夏皎重创,断臂碎骨浑身是血的惨况。直到她离家之时,她娘还只能躺在床上日夜惨号,被伤痛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比谁都清楚夏皎的狠劲,而且不管是当年夏皎突然出手展现的惊人战力,还是多年后相见,与她对战之时直临死亡威胁的凶险万状,都让她十分恐惧。
夏纨完全拿不准夏皎到底是什么实力,只知道她每次出现,都会带给她可怕的创伤,几乎成为她所有噩梦的源头。
但她却从没有想过,夏皎每次对她出手,都是因为她的挑衅谋害,是她的杀心不息,惹来夏皎的凶悍反击。
夏皎这一段话令夏纨又恨又怕,却让绍淳机勃然大怒,他堂堂一个先天境人级顶峰强者,上界第一宗门武隆宗的真传弟子,竟在下界这种穷乡僻壤里被人当众斥骂是窝囊废,是可忍孰不可忍!
以他的眼光见识,自然知道发声的只是夏皎留下的传声符,虽然这不过是品级很低的先天境灵符,可在上界也不是人人用得起。
这夏皎到底是什么来历,明明只是个后天境武者,出手却豪奢得胜过上界许多世家嫡系子弟。
而且她明知道他是武隆宗的人,还敢放话要杀他和夏纨,她的底气从何而来?
这些犹豫怀疑只是在绍淳机的心头一闪而过,就被狂怒淹没,他冷笑着腾空而起,向着山谷方向飞驰而去,口中大喝道:“小贱人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又如何杀我?!”
武隆宗里也有人背后说他是窝囊废,但那是背后!当面敢这么说他的真心没几个,绍淳机差点儿被气疯了。
前方山谷已经在望,绍淳机可以看到丛林掩映中简陋的茅屋房舍。
猪狗不如的东西才会住在这种破地方!
这就是那个死丫头宁愿威胁激怒他,也要守护的寨子?绍淳机忍不住怀疑起来。
对于修炼者而言,那些不能修炼的亲族,同样只是蝼蚁,不过是有幸冠上他们高贵姓氏的蝼蚁罢了,死多少根本不会太放在心上。
至少绍淳机和大部分修炼者一样,都是这么认为的。
就连夏纨听闻律斗界琉璃城夏家被灭门,也只是为她的爹娘和有限几个跟她关系相对密切的亲友难过伤心,至于其他人,她其实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