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正好,省得还要收拾行李。”冼华冰把冷酷的话说得十分温柔,堵得尉迟哑口无言,俊美男神瞬间变身被遗弃的犬科动物,只差长出一条尾巴来摇一摇,就是完整的摇尾乞怜动作示范了。
冼华冰被他这个样子弄得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像他小时候那样,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好了,不要再装可怜了!路上一切小心。你看小三就比你早进门大半天,不也马上要跟你同去?你就不能有个大师兄的样子?”
尉迟斜了窦雅才一眼,后者吓得马上垂头缩到任慎过身后,唯恐被他惦记上。
尉迟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不过是想跟美女师父撒撒娇、刷刷存在感罢了。
见师父不上当,也就悻悻然偃旗息鼓滚蛋了。
夏皎刚刚回家,便又再次送别几个师兄,鸳鸯宫里只剩师父师伯加上二师兄任慎过,以及他们这最小的三个弟子,还有一些处理杂务的从人佣仆,日子一下子变得清静平和起来。
夏皎每日依旧上午大师父柳敛那儿学习灵术,下午到美女师父那儿修炼学习武技,晚上便在自己房间里绘制灵符,空闲时间都泡在藏书库中,生活充实又规律,一切仿佛与之前并没有太多变化。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忍不住烦恼不安,那个远在圣界的阿故真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跑来把毛毛带走。
圣界离她太远了,毛毛这一走,再见也不知道是几年之后了,毛毛到时候还记得她吗?还会像现在这般亲近她吗?
夏皎为了这事心烦,连带开始很不待见梦中的阿故,两人好几次为了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吵起来,然后不欢而散。
毛毛其实也不好过,但是它没办法,继续留在夏皎身边,它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甚至可能为夏皎以及整个鸳鸯宫带来灭顶之灾。
它一日不会到它的真身身边,一日都可能出事,它与盛朝故的秘密虽然知道的人极少,那些人每一个的忠心都毋庸置疑,但不代表这个秘密就能一直保守下去。
都亢宗里“那位”的手段不弱,它不能心怀侥幸。
时间在僵持中一日一日流过。
期间东陵城那边传来消息,尉迟他们还在半路上,那对疑似身怀紫郢剑和天阳甲的师兄弟,就先一步秘密离开了,一直暗中盯着他们的薛梅娘迟了半天才发现这事,气得蹦蹦跳吱吱叫。
于是师兄弟三个半路上就分道扬镳,尉迟离开律斗界,继续去替师父和师伯们寻药,郑徘古回信请示过师父奚卦后,干脆跟着窦雅才,一起去替薛梅娘压阵,顺道上登天擂台比拼一番,操练实战能力。
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夏皎的修为终于有所突破,成功晋级到后天六层,只比武画葇晚了半个月。
这日正好是夏皎与鸿堂邵掌柜约定见面的日子,她照例把任慎过和武画葇都拉了出门,一起前往石英城。
她本来也想把驰甘澜带上,无奈这位六师兄对于所有与修炼无关的事都兴趣缺缺,宁可宅在鸳鸯宫里。
去石英城代表要到纤棠苑开餐,毛毛是一定要带上的,元阳如意也吵着要跟出来看热闹。
它的身份非同一般,现在又是它实力最弱的时候,奚卦他们哪里放心让它出门蹦跶?偏偏这家伙见撒泼打滚无效,转而仗着自己身份辈分高对三个宗门“晚辈”威逼利诱。
鸳鸯宫不是石碑秘地,没有人敢对元阳如意下禁制,约束它的行动自由,奚卦他们坚决反对也没用,它有本事自己潜出去,到时遇上什么意外,更加麻烦。
考虑再三之后,柳敛不得不开口答应让元阳如意跟着夏皎出门放风,只要求它绝不可以在人前露了形迹。
事隔大半年,石英城热闹依旧,不过曾经在坊市内风光无限的盛财坊已经关门大吉、人去楼空,倒是鸿堂还有其余几家一直备受盛财坊打压的大商号经营得有声有色。
今日守在门前等待夏皎的正是邵掌柜本人,他一见夏皎便眉开眼笑道:“可把我家财神爷盼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夏皎与他寒暄几句,一边往楼上的雅室走,一边问道:“盛财坊那是怎么回事?”
邵掌柜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古怪:“夏姑娘你竟一点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待在鸳鸯宫没出门,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不晓得,对了我三个月前托师兄来给你传话,想托你打听打听迷凿界那边的动静,现下有着落了吗?”
夏皎在迷凿界青金城坊市里也见过鸿堂的分号,还曾托他们给鸳鸯宫送信报平安,她回到鸳鸯宫后,偶然想起万载驰的话,总觉得透着浓浓的不祥之兆,问阿故却没有得到明确答案,干脆请鸿堂帮忙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