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敛看着夏皎喜滋滋地在他面前，将十多叠不同品种的空白符纸，和五种墨汁一字排开，心塞的感觉再次降临——这小丫头是认真的，她多半真的可以绘制出三十六种基本灵纹！

在绘制灵符这项技能上，她压根不需要什么老师，只要扔几本基础知识齐全完整的书给她，她就可以自学成才、无师自通。

甚至柳敛都要很痛苦地承认，这个小弟子除了修为不如他，真气不继无法绘制先天境灵符之外，单论符道方面的天赋与技巧，完全可以轻松把他秒杀了！

这样的学生，让他怎么教？！简直就是生来虐他的。

因为柳敛素来面无表情，夏皎跟他接触的时间还太短，没办法察觉他复杂的心情。

她安安静静坐到石桌边，从那一摊符纸和灵墨中，找出的蓝田墨和幽篁纸，取出绘灵笔就开始绘制遁地符。

拿不准大师父在想什么的时候，态度乖巧一点肯定不会错。

夏皎专心致志地在符纸上绘画，只花了两刻钟多一点，一张品相完美的高等遁地符就诞生了。

自从她晋级后天五层，真气比从前再进一大步，绘制灵符花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她将灵符双手送到柳敛面前，露出一个讨好的天真笑容：“请大师父指点。”

柳敛面无表情接过了，看了两眼，点头干巴巴道：“不错。”

点评完毕，又忍不住狠狠瞪了两个男弟子一眼——他们学剑术能有夏皎一半聪明，他也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任慎过和窦雅才表示十分无辜兼无奈。

他们是第一次见到绘制灵符的过程，看上去很简单，但他们没有灵术天赋，这辈子都只能看看，这也不能怨他们啊！

不过再想想夏皎学习剑法的神速，他们顿时蔫了。

他们跟小师妹的悟性差距，好像有点大……难怪师父看他们不顺眼。

成功绘制出一张全新的高等灵符，对夏皎而言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她也只是随便兴奋了几秒钟，就淡定了。

“师父，我跟其他灵师相比，是不是有些……奇怪？”夏皎迟疑片刻问道。

“……”柳敛看着夏皎沉默不语——你不是有些奇怪，你压根就是一只变态至极的小妖怪！

“如果别的人知道，我可以绘制很多高等灵符，是不是会惹来一些麻烦？”夏皎继续问道。

柳敛默默点头。连他这个做师父的，都经常有想把她掐死的冲动，就更不要说别人了。

“那安全起见，以后我可不可以说，我的灵符和阵旗什么的，都是师父您给我的？”夏皎一脸谄媚地说出最终目的。

“旁人都知道，我精研的是炼器之道。”柳敛淡淡道。他是个极高傲的人，不屑也不喜欢干这种冒名顶替之事。

“我只说我的灵符，还有阵旗都是您给我的，不会信口开河说是您亲手绘制的。您那么忙，哪有空整天绘制这种后天境的灵符啊。别人要误会多想，也是他们的事……师父您是先天境地级灵师哎！律斗界的灵师，再没有一个可以跟您相比。您有再多的好东西，不都是应该的吗？大家把注意力转到您身上，就不会发觉弟子有古怪，更不会知道弟子的灵术天赋异于常人了。”夏皎努力说服，顺道送上几记响亮的马屁。

只要搞定了男神师父，以后她再拿出多少高品质的灵符、阵旗，别人都不会再讶异怀疑。

一个先天境地级灵师，有数之不尽的后天高等灵符、高等阵旗，算不上稀奇事，人家疼爱弟子，喜欢把灵符、阵旗给弟子随便砸又或者卖了换零花钱，也没什么可说的。

柳敛矜持片刻，终于不敌夏皎的马屁加歪缠攻势，点头答应下来。

夏皎心花怒放，趁机把石王蛇的事也说了，然后道：“师父，二师兄说石王蛇对你很有用，我多弄几张遁地符，请两位师兄去多抓几条回来孝敬您，好不好？”

“嗯。”柳敛眼中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心道：果然还是女弟子贴心懂事、会说话、会孝敬长辈。

至于两个即将要花大力气，跑到摹古界去抓蛇的男弟子，对比之下不免又被嫌弃了一番。

夏皎都想为他们两个掬一把同情之泪，他们在大师父手下这么多年，莫非就没发现，大师父其实闷骚又好哄吗？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天真纯洁，还是呆头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