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孟潇身上的异样并未完全散干净,虽然神智基本恢复清明,情绪却不大受控制。

他脸色青红交加,不忿极了,他看着孟渟的神色尤其阴狠,孟渟对上他的目光,眉尖微蹙,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孟淇又接了两个电话,他从副驾驶位置回身过来,那目光恨不得将孟潇给凌迟了,“果然是个白眼狼,连自家人都算计!”

孟潇回来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连个暴发户和真正的豪门子弟都分不出来,只是孟潇看他确实有钱,想让他为他花钱,就这么一直吊着,不过分手是早晚的事情。

他听到了孟淇要带孟渟取宴会的事情,心生一计,越是琢磨,越是不想放弃,可他没想到晏睢几人一晚上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孟渟。

而那个暴发户也是个孬的,远远听到孟渟是晏睢的人,他哪里还敢沾手,反而觉得是孟潇在害他,他能混到钟家宴会来,就说明他的本事不小,他一转反设计了孟潇,几经兜转又捅到了他这里,却是要卖他孟家一个好。

当然,如果他有门道找上晏睢,就不会来找他了,到那个时候孟家可就真难看了。

“为什么不能算计,一样是私生子,为什么他可以嫁去晏家,我却不行?”

何况他比孟渟更早回到孟家,这些年为了讨好李一菲和老爷子,没少花心思,可最后呢,有了好的婚事,想到的人却不是他!

如果孟渟出了事儿,孟老爷子为了不让婚事泡汤,肯定要再从孟家选人的,那还有比他更合适的嘛?

“不就是一张脸嘛?毁了,我看你拿什么勾引晏睢!”孟潇此刻在残余药物和酒气的刺激下,真是什么都敢说了。

他不仅敢做还敢做,扑腾着手就要上来抓孟渟的脸,可就是他不先挑衅,孟渟也不打算放过他了。

在听到孟潇承认要算计他之后,孟渟脸上的情绪就都消失个干净,那种冷淡并不比平日里的晏睢好上多少,他看孟潇的目光,像一个老辣的猎人盯着他的猎物,他一抬手抓住了孟潇的手腕,狠力一折,直接把他的关节给卸了,一只手折了,另一只手,他也没放过。

“啊啊!”连续两声惨叫,孟潇几乎要被痛晕过去了。

而孟渟又盯上了他的腿,大有要将他的脚也卸了的架势。

“别,够了,孟渟够了!”

孟淇看着孟渟咽了咽口水,这哪里还是之前在晏睢面前软乖乖的孟渟,这就是一只披着小白兔皮的恶狼,一般人就是有能力将成年男人的手臂折断,也不会有他这般果决,这般狠辣而有效率的。

他到底是怎么会的这些手段,别说打架,就是用来杀人,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相比孟潇此刻的惨状,昨儿孟渟给他的两拳,绝对算对他留情了。

原本似乎一眼就能看尽的孟渟,此刻在孟淇眼中高深莫测起来了。

孟淇的目光扫向神色变幻极快的司机,冷声道,“好好开车。”

“是。”

司机应着,再不敢通过后视镜看孟渟了,当初可是他和孟忠一起去接的孟渟,此刻自然也受震动。

车停下,孟渟先下了车,他自己回房,孟淇也不敢留他,他带着孟潇去后宅,孟老爷子已经睡了,冯泽娇却还没睡,孟潇的样子实在凄惨,她让人寻了医生,就和孟淇商议了一下,扣了孟潇的手机,让人守在他的门口,一切等明日孟老爷子醒来再说。

当然,能这么决定的前提是孟渟真的没事儿,否则这婚事绝对泡汤。

这事儿发生在钟家,钟鸣不用多久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迟疑片刻,他就给晏睢打了电话,再不久晏睢的电话就打到孟渟这儿了。

孟渟回屋之后,洗了个澡,正躺床上酝酿睡意,他心里空荡荡的,可没有特别明显的心理负担,那孟潇先对他不怀好意的,他以往对这样的人,从不留手,这次就也没例外。

他不怕孟潇,却对孟潇身后的孟家二房,有些畏惧,他们可不会和他打一架,论输赢的。

不过晏睢的电话打来,他还是挺高兴的。

“晏睢,”他躺着说话,声音低了些,他抓了一个枕头包在怀里,正好把拿手机的那只手搁在上面。

“你在哪儿?”晏睢直接问话,却是要先确定孟渟的安全。

“我在房间,躺床上了。”孟渟如实回答。

又是几许沉默,孟渟才再开了口,他已经决定要以诚相待晏睢了,这事儿就也不会隐瞒。

“晏睢,我刚才又打架了。”

“怎么回事?”晏睢眉心一蹙,声音也跟着冷了,孟渟有参与什么打架的事儿,钟鸣可没和他说。

孟渟就将他们突然改道,接回孟潇,孟潇和孟淇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不是很明白,可是孟潇不好,他想要害我,我就打他了。”

孟渟从小到大遭受的恶意太多,让他对这种情绪分外敏感,很多时候,他都会选择暴力解决。但后来,他渐渐知道,暴力有的时候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会为自己带来麻烦,他就学着去忍了。

但这种忍,也是有底线的,以前是他的食物,他的人身安全,现在还包括他和晏睢的婚事,而孟潇不仅想抓他的脸,还明显觊觎上晏睢了,他就不打算忍了。

“也就是让他疼几天,我知道的,不能杀人。”

杀人是要偿命的,他只有一条命,他想自己活着,不想给别人,还是那些他万分厌恶的人。

晏睢罕见沉默,他从孟渟话里觉出些很是微妙的意味儿,他这么说了,就说明他曾经被逼得动过杀念,最后又压制了下来。

一种对孟渟无从下手的烦躁情绪,从晏睢心底蔓延开来。

他应该针对孟渟的行为责备或者劝导些什么,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就和对待他手上的那些伤疤一样的态度,他想要知道的什么,会自己去知道,并不需要孟渟重新揭开伤疤来让他知道。

孟渟两辈子根本就没看对过人,他唯独能算看清楚的就是他自己了,他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无论曾经他多努力要正常,可他清楚,那只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他内里依旧是不正常的,一直都是。

“孟渟……”晏睢终于又开了口。

“嗯?”孟渟轻轻应了,声音里带出些许的忐忑和无措。他总是这么笨,这才多久就将自己越来越严重的问题接连暴露给晏睢,他肯定是要被嫌弃了。

“以后我看着你。”孟渟还小,有人看着,总能掰回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