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莲此时已一溜烟地蹲在了紫檀桌前,听了回话撅了撅嘴。
“这……是。”顺安瞟了瞟湛莲,毅然应下,并且挤眉弄眼地叫秦才人与他一齐出去。
秦才人犹豫的眼神在三人间来回,最终还是跟着顺安走了出去。
湛煊没有留意,朱笔悬空半晌,轻叹一声,复而批折。
“喵——”忽而一声软软绵绵的猫叫响起在安静的暖阁。
湛煊皱眉,书房禁地,哪里来的猫?他一抬头,却看见一双冻红的小手上捧着一团白雪,他一愣,一颗小脑袋旋即探出来,一双黑亮的水眸眨巴眨巴,“三哥哥,送你一只雪兔儿,你别生气了罢。”
湛煊见此状,一颗心怎能不化?他起身绕过大桌,叫她将雪团放下,双手包着她的小手便往唇边送去,一面替她呵气一面心疼轻斥,“这天儿也去玩雪,仔细冻伤了手又嚷嚷。”
“我哪里是玩雪,这是送给哥哥的赔礼。”
湛煊瞟了一眼粗制滥造却诚意十足的雪团子,声音低沉一分,“朕这几日没能看着你,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三哥哥冤枉人,我这几日再老实不过了。”
“那你做什么送朕赔礼?”
“这不是那夜我说错了话,给你来赔不是?”湛莲笑道。
“你说错了什么话?”
“哥哥明知故问,再者,是你先提他的。”
湛煊失望,果然她还是以为是那孟光野的事儿。
他虽恼怒她将孟光野比作驸马,但他真正难受的不是这事儿。他历经沧海盼来的两情相悦,到头来竟是一场同情的施舍。身为帝王,身为丈夫,都无法忍受这等尊严尽失。况且,这娇人儿是勉强自己委身于他,待有朝一日醒悟过来,岂不懊悔反悔?
湛煊这几日备受煎熬,连她的面也不敢见,就怕她突然说出后悔了的话来,但又觉着这样儿的自己卑鄙之极,非大丈夫所为。
可他又能如何?好不容易抱在怀里的人儿,他难道要亲身推出去么?
“莲花儿,朕并没有气恼,朕因万寿堆积了不少政事,这几日便是在做这些,你乖乖儿,去找淑静太妃说话罢。”
“我去过了。”湛莲撒了个谎。近来她不太敢去母妃那儿,母妃许是念经念得出世了,她每回去,她都要叫化她一番,然后叫她与皇后姐姐冰释前嫌,请三哥哥将全皇后放出冷宫。
“那你回府去罢,等闲了朕去找你。”
湛莲指指外头,“外头都下雪了,哥哥叫我这会儿走?”
唉,可不是么?湛煊一看果真不假,这下雪天他自是不敢叫莲花儿走的,坐马车乘轿子都不安全。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