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2 / 2)

软帘一掀,门外躬着身进来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他手上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铜盆,脸上尽是一副卑微谦恭的神色,一双眼睛只在秦淮的脸上轻轻一掠,便迅速低到了尘埃里,却不是老七钟信是谁。

秦淮轻轻咬紧了下唇,面上莫名便浮上了一丝胀红之色。

钟信慢慢来到他的身前,也不作声,只将那铜盆放在床下,便轻轻挽起自己的衣袖,低低道:

“嫂子劳累了一天,身子疲乏,便让老七帮嫂子洗一洗脚,尽去了这劳乏的酸胀,嫂子觉得可好?”

秦淮微微闭上双眼,双手支着床榻,倒把一双雪白的脚掌慢慢抬起,低声道:

“如此,便辛苦叔叔了,只是叔叔的手劲儿,向来便大得很,就请轻着一些,免得我这心里,倒怕叔叔太过狠心,竟会掰断了人家的脚趾头。”

钟信的两只手已经将那两只雪白的脚掌握在掌心,正在轻轻地揉搓,此时听他的话,眼睛一眯,偏偏使出几分力气出来,将那十根脚趾用力一捏。那足尖上的微疼迅速传来,倒让秦淮哎哟一声,轻轻伸足一踢,竟把双足上细碎的水珠,尽数踢洒在钟信的脸上。

钟信也不去擦那水滴,只任它们在自己的额头鼻尖滑落,直至嘴角时,便轻轻用舌头舔了舔,忽然间额头青筋胀起,喉头一阵发热,竟一脚将那洗脚盆踢翻在一边,任那温水在地上四溢而去。

他喘着粗气站起身形,三两下脱去身上的衣物,抬身便上了那紫檀木的大床。

床上的秦淮一身雪白的中衣,面上颈间,此时已然是晕红如朱。

他凤眼含春,如一副软缎般躺下身子,一双手,却早便去解身上的颗颗纽扣,只片刻之间,红香锦被上,便已是一副雪白的春光。

这光景,已褪尽衣衫的秦淮微微轻喘着,抬眼去看身边的钟信,却见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竟似要喷出火来。

秦淮吐出一口长气,只待他如饿虎般扑将过来,可谁知钟信忽然间欠起身子,在枕下摸索了片刻,倒掏出一个物事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扬手扔在秦淮的身上。

“这是老七给嫂子精心挑来的一份大礼,嫂子便穿上它,让老七瞧一瞧,可好不好看?”

秦淮有些惊骇地抓起那柔软中透着坚韧的物事,目光却被那悬垂的澄黄色铜锁吸了个满眼。

“老七,你……你弄这劳什子做什么?”

钟信忽然间欺身过来,坚实的胸膛带着男人雄浑的力量。他轻轻伸出手指,捏住了秦淮的下巴,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嫂子,你记好了,我要你穿上这守贞锁,却并不是防着你,逼嫂子守什么狗屁贞节…”

秦淮想要挣脱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指,可是钟信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他努力尝试,却根本摆脱不了他的束缚。

“那你要我穿上它,却又是为了什么?”

钟信慢慢地松开了捏在秦淮下巴上的手指,忽然伸出手臂,把他揽在怀中。

“我要守的,是你这个人,因为在我心里面,最害怕的,是哪一天,你会突然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或许并不属于你的世界!”

秦淮忽然感觉有两行滚烫的泪水,从钟信的脸上滴落,顺着自己的额尖滑下来,咸而微涩。

他知道,其实这个诡计多端、心计深沉的男人,对于自己真实的一切,是隐约懂得的。

所以他才会,想要用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守贞锁来暗示自己,想要锁住自己,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秦淮无声地将那守贞锁紧紧攥在手里。

这一刻,他也有一句话想要对钟信说:

“叔叔,其实你这个人,便已经是一把让我心甘情愿,为你锁住一生的守贞锁了!”

正是: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嫂子家。

守贞锁中缠绵意,尽作夜半后庭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