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按规矩又折腾了一番后,才有些悻然地告辞离去。不过心细的钟秀却突然发现,到这工夫,在灵堂里还礼的只剩下老七钟信,那个大房新收的义子菊生,还有她隐隐觉得有些神色恍惚的男嫂子秦淮,竟然都悄悄先行离开了。
她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却更加懊恼原本设计好的一出好戏没有得逞。便在离开时,和一边的碧儿互相对了眼神,暗中做了约定。
在一众人从泊春苑出来,各奔住所时,她却和钟义在不远处略等了片刻。
果然不大工夫,碧儿便神色匆匆,左右四顾地从里面溜了出来。
三个人隐在一偏僻之处,便听碧儿将方才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待她说到菊生方才的种种异常表现后,钟义和钟秀对视了良久,却未发一言。
待碧儿离开之后,兄妹俩却并没有立即回返,而是并排站在一处私密的所在,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的月牙。
半晌,钟义忽然幽幽地道:“便是这月亮再比不过太阳,可身边也总有那么几颗星星,是离它近的,便像是人,也总会有帮手一样。”
钟秀侧头看了一眼哥哥,静静地说道,“依我看,竟不只是帮手那么简单,连对方下的是什么药都不知,便能替人喝了下去,想来竟不是帮手,简直是忠狗了。”
钟义点了点头,却听钟秀又柔声道:“说到狗,我倒想起了那只淹死在井里的京叭,其实它当年对我,也是蛮忠诚的。只不过,还不是被人弄死在了井里……或许咱们钟家的狗,都和那井,有缘呢。”
第40章
夜幕低垂。
泊春苑东跨院那株四时锦,此刻正在月光之下, 慢慢变化着它的色彩, 再过些工夫,便要绽放出那抹诱人的玫瑰色了。
后角门附近的僻静处, 树木掩映之中,愈发显得幽深寂寥。然而这会子, 沉沉的暗夜里,却偏在这静谥荒凉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声。
那是邱墨林欲火中烧之际, 从咽喉里发出的、犹如野兽发情时那种嘶嘶的声响 。
面前的菊生已经近是昏迷的状态, 却被那迷药强大的药性所控制,仍在不停地低声呓语, 那声音刺激了邱墨林的神经,让他顾不上太多,将外裤内裤一起褪在脚边,俯下了身子,便去撕菊生的衣衫。
“姑老爷,这风凉夜深的,光着身子,就不觉得冷吗?”
邱墨林的双手刚刚摸到菊生的身子, 却听到一句低沉冷淡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地传来。
这声音来得安静, 又太过突然,让他一瞬间被惊得汗毛倒竖,冷汗直冒。刚想要爬起来, 却被脚踝处的裤子绊住,一下子摔倒在地。
他急忙抬眼看去,才发现身前果然站着一人,竟是一身孝服、面无表情的老七钟信。
他拍了拍胸口,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忙对钟信道:
“老七你这是做什么,大半夜的,人吓人会要人命的知道吗!”
邱墨林这些年来在钟家出入,自然早知道钟信素来的形止,见其窝囊老实,便也和众人一样,丝毫未将其放在心里。
虽然这几日大太太明显在推他上位,但一是时间有限,二来固有印象既深,所以在不是常来钟家的邱墨林心中,对他还并无什么忌惮。
这会子见是他,倒略放下心,便要伸手去拉脚上的裤子。
钟信忽然上前一步,右脚便将那两条内裤外裤都踩在脚下,邱墨林挣了挣,才发现钟信那脚上的力度沉重无比,根本动不得半点。
“老七,你这是什么意思,古里古怪的,还不快将脚放开!”
邱墨林身上没了裤子,光溜溜地坐在地上,未免尴尬又心惊,只得两只手捂在身下,一双眼睛狐疑地看着钟信,嘴里却有些色厉内荏地朝他叫嚷着。
钟信的脸上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目光落在菊生身上时,瞳孔里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姑老爷,现下这个情状,不是老七放不放脚的事,而是要喊来大少奶奶和泊春苑的人众,共同给你现下这事作个见证才行。”
邱墨林被他这有些出乎意料的话语惊住了。
“老七你说的什么,我倒听不懂了,好好的,为何要喊那些人来?我不过是因白日里忙碌,没得来大哥灵前祭拜,这会子趁夜里无事,过来想上柱香而已,怎么听你的口吻,倒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住泊春苑的勾当一般!”
钟信冷笑了一声,把手慢慢指向菊生的脸。
“怎么,姑老爷裤子还没提上,便是要翻脸不认帐了吗?大哥这边尸骨未寒,灵前香灰未烬,你竟然便能欺负到他孝子干儿的身上,做出这样丧尽天良之事,这人伦德性,姑爷还算有得半分吗?也罢,你既是说来大哥灵前上香,我这便喊了人来,且让大家都看一看,大姑老爷是怎么跑到泊春苑里,大半夜迷昏了妻侄儿,还想在他身上插上你那柱香的!”
邱墨林一张脸只变得又灰又白,冷汗直淌。
这会子,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清的深坑之中。
明明自己只是色胆包天,起了个看见便宜便要占一占的混帐念头。可是现在让钟信这样一说,自己却分明变成了一个淫贱下作,主动下手想要乱伦妻侄儿的禽兽。
这个素来不作声响的老七,现下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你…你究竟是想怎样?”
邱继林虽然是花心好色,欲大过天的性子,但毕竟也是在世面上混了好些年头,虽对钟信眼前的所为极是意外,知道自己低估了他,却也明白对方绝不是毫无所图,单纯在这里跟自己做对。
这会子菊生真的已经进入了一种半昏迷半亢奋的状态,整个人在地上扭动着,身上的衣衫都挣了开来。
钟信慢慢蹲下身去,将菊生身上的衣衫拉好,继而盯着邱墨林的眼睛不动,直把他看得败下阵来,不敢抬头。
“我便不想怎样,只不过替这孩子的干娘,钟家的大少奶奶,要还一件他最贴身穿戴的东西,仅此而已。”
邱墨林下意识睁大了眼睛,口中惊呼道:“你竟是要那劳什子,却为的什么?”
他千想万想,也绝计没有想到钟信如此逼迫自己,想要得到的,竟是那大嫂子身上的守贞锁。
钟信淡淡地笑了笑,目光有些怜惜地落在菊生脸上。
“姑爷又何必问这种不堪之事,姑爷心中欢喜那物什么,老七自然也便是如此。现如今,老七只愿姑爷因看重那物,能常随身珍藏,此际交予我,眼前种种,便自会风吹云散,姑爷不过是来烧一柱大爷的灵前香,我却也堪堪把这苦孩子抱走,大家两不耽误,岂不是好。”
邱墨林竟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工夫,他根本无暇思虑钟信又是如何知悉这样私密之事,更来不及考虑是否真如他所说,同样也喜欢那香艳无比的物事,只觉得自己像是溺水时抓到根救命的稻草,忙不迭地便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