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太后看着桂王,没好气地道:“……那什么县令,他是就事论事,说是马氏命贱。你少在这里和哀家挑拨离间。”
最近桂王很乖,所以太后看儿子越发顺眼。
“娘,您是没看判词,要是看见了就知道,他不是对马氏说的。”桂王道:“反正,这什么狗官,我看着很不顺眼。”
太后哭笑不得,“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罢官啊,一年年俸禄养这种人,还不如养头猪!”桂王靠在太后的软榻上,腿架着一抖一抖的,手里拿着叉子,旁边是一桌子切好的各式各样的水果。
“我看你才是猪!”太后盯着儿子道。
桂王眼前就划过杜九言的脸,嘴角就勾了勾,太后很惊奇,这孩子居然没有回嘴,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当猪也这么开心?”
桂王坐起来,道:“我这是不和您计较,只要您高兴,想骂什么就骂什么,反正我也是你亲生的。”
“这孩子。”太后被气笑了,钱嬷嬷进来,道:“王爷,您晚上想吃什么,奴婢这就要开始准备了。”
桂王惊愕地道:“嬷嬷,午饭还没吃,您就问晚饭。我真是要成猪了。”
“哪有这么好看的猪。”钱嬷嬷掩面笑着,“您不知道,那奴婢就捡着您爱吃的做了。”
桂王倒回去,四仰八叉地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娘。”龚大姑姑进来,回道:“宝庆府的那个案子,圣上和各位大人商量了,说要将犯人和讼师一起请到京城三司会审。”
太后不解,“卷宗不是写的很清楚吗,何必多此一举。天气这么冷,坐车走千里路很辛苦。”
“是安国公提议的。当时任阁老和刑部那边正吵着,安国公就说这个法子了。”龚大姑姑道。
朝中的人都知道鲁章之和任延辉,一个首辅一个次辅向来不合。
而安国公,就是这两个人中间的调剂。
太后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这倒是他的作风。”说着想起自己儿子来,“你不是很关心这个案子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桂王打了哈欠,“累了,我睡觉去了。”
他说着,背着手晃晃悠悠出去,钱嬷嬷在后面喊道:“王爷,一会儿奴婢让人将吃食给您送去,您看千万不要在外面随便对付着吃饭。”
桂王应了一声,走了。
“这孩子,”钱嬷嬷回来和太后道:“要不,把厨子再给王爷配上吧,厨子和小厮的例钱,奴婢来给?”
太后白了她一眼,“你就让他饿着。也不知道像谁,抠成这样。”桂王有王府,宫里一应给他配了厨子和內侍服侍,但这些人每个月的例钱要从他的俸禄里扣,于是王府开了一个月后,他愣生生说不需要,把这些人都退回来了。
至此,桂王只要在京城就会在宫里打秋风。
“像先帝啊。您不记得了啊,先帝一副药非要煎四次,说还有药味不能浪费呢。还有衣服,那龙袍是您进宫来的时候做的,一直穿了七八年实在是穿不了了才丢了。”
太后想起以前夫妻点滴,笑着道:“还真是,但先帝只对自己抠,对别人可不抠。”
“那是对您。您还记得当年哄朝中百官捐书,大家回家把书都准备好了,先帝又说书房太小了,让大家先捐钱修书房来着。”钱嬷嬷道。
太后哈哈大笑,颔首道:“对,对,哀家记得这件事。”
主仆二人兴致很好地聊着以前的事。
桂王绷着脸负手往宫门走,顾青山在内卫所喝茶,看到桂王出来,忙跟了上来,“爷,您今儿不在宫里吃饭了?”
“嗯。”桂王板着脸,顾青山就小心翼翼地道:“爷,您这是受气了?”
桂王没说话,等出了宫门,忽然回头冲着顾青山阴则则地道:“那小儿,要来京城了。”
“啊?”顾青山道:“杜九言要来京城,那……那王爷你打算报仇吗。”
桂王哈哈大笑,道:“当然报啊,邵阳是她的地盘,到京城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王爷,那……那您不走了啊。”顾青山道。
桂王摆手,“大事先放一放,等小儿来了以后再说。”
桂王很高兴,一边走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起杜九言的腱子肉,凝眉道:“爷回去练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