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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极端

叶世歆的这番话针砭时弊,一针见血,直指苏烟倪要害。一时间她竟然哑口无言。

她恼羞成怒,“你以为你当上了晋王妃,嫁入了皇室,你就可以自鸣得意了吗?那你可就错了。陛下表现上宠爱晋王殿下,实则暗地里对他多有防备。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始终都是太子。太子乃先皇后嫡子,是陛下最爱的女人。毫无悬念,这大林的江山日后都是太子殿下的。晋王殿下永远都不可能登上那宝座。而你也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皇后,执掌六宫。你撑死就只能是个王妃。”

苏烟倪卸下了平日里的伪装,表情扭曲,言语狠毒。

“苏烟倪,如果你哪怕对晋王殿下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了解,你就该知道皇位非他所图,他向往的是自由。只要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他压根儿就不在乎谁来当这个天下的执掌者。而我比他还要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更不会在乎那所谓的皇后之位。”她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霍然起身,“长公主心思单纯,不懂算计,可对你却是真心,她待你真诚,视你如亲姐,对你从不曾有所欺瞒。可你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她。别怪我说得难听,你这样心思深沉,精于算计的人不配和长公主做朋友。”

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要说的话,叶世歆不再逗留,转身出了包厢。

苏烟倪气到极致,一下子掀翻了桌上的所有的东西。碗碟碎了一地,满目狼藉。

她瘫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竟然无声地哭了出来。

——

听白松露说晋王殿下和长公主正在一楼听评书。叶世歆忙匆匆下了楼。

她下楼之时,一场评书正结束。观众们掌声四起。

晋王殿下坐在人群中,表情沉静。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说完了?”他抬头静静看着她,眼神柔和,神采奕奕。

“嗯。”她耸耸肩,笑了笑,“我与嘉宁郡主也不熟,本来就没多少话好说的。”

“你刚才为何要拦着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痛骂那贱人一顿。”林静言终于寻到机会问叶世歆了。

“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嘉宁郡主那么骄傲,把家族看得那么重,殿下此举已然比杀了她都要来得难受,咱们没必要再痛打落水狗了。”

林静言冷冷一笑,“你就是你才这么善良。如果现在你俩情况对调,她一定会骂到你怀疑人生。”

林木森:“好了静言,今日之事权当给你一个教训,以后要擦亮眼睛,多长个心眼,识人交友都务必要慎重。”

林静言瘪瘪嘴,“知道了四哥。”

林木森:“我让松露送你回宫。”

“我是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母妃又该念我紧箍咒了。”

长公主先行离开。

这两人月下散步回王府,好不惬意自在。

夜色清幽宁静,月色皎洁。

天子脚下,皇城巍峨,满城的红墙绿瓦和才子佳人,好不气派,繁华喧闹。

“嘉宁郡主的心思殿下可知道?”

“她什么心思?”他故作疑惑。

叶世歆笑着说:“殿下别装了,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衣服上那么多金丝并蒂莲,殿下难道真的不懂?”

“她从未向我表明过自己的心意,可外头的传闻我却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可这又如何呢?我从不在意这些。我对她无意,也从不曾给过她希望。我一向洁身自好,自然不会处处留情。”朦胧的月色之下,男人的身影颀长挺拔,芝兰玉树。

他停顿一瞬,继续说:“或许她也并见得是真的喜欢我这个人,只是看中我的这层皇子身份罢了。一旦我哪天一无所有,她可能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看看,她就知道他并非一无所知。他这么聪明的男人早就看清了一切。他只字未提,保持静默,可这并不代表他对没有觉察。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都看清这一切,只有苏烟倪置身迷局,一叶障目。

“从来没问过殿下这么多花中,为何独独喜欢这莲花?”瞥见脚底的积水,叶世歆抬手提了提自己的裙摆。

“莲花是我生母生前最钟爱的花。在我有限的记忆里她总是给自己的衣服上绣很多的并蒂莲。也许是她心中惦记的那个少年郎有莲花一般的品性,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一个人的喜好不仅不仅影响一个人,而是影响了几代人。人固长情,自然会移情。

晋王殿下牵着叶世歆的手慢腾腾地走在街上,身后跟着晋王府的马车,白松露和白松茸两兄弟在驾车。

叶世歆对林木森说:“殿下让松露他们先回府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谁?”他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人是他没见过的。

她笑了笑,“去见一个将你比下去的人。”

林木森:“……”

“你这样说,我倒是对你的那个师兄十分好奇了。”

“师兄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殿下应该和他谈得来。”

林木森屏退手下人,两人一同去了寒门街。

劲风堂隐在僻静的街巷里,毫不起眼。

这么一间小小的药铺,真的很容易让人忽视。

不请自来,也没提前打招呼。谁知柳传言竟不在药铺。冬生告诉叶世歆他去了陇西,去救济当地的灾民。

叶世歆说:“师兄既然去了陇西,那咱们说不定在那边还能遇到。”

林木森笑着说:“我正愁找不到熟悉当地灾情的人,如此一来,我便省心了。”

“难说。”她却摇了摇头,“我师兄那人可不太好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