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玉。可见这镯子通体翠绿,晶莹剔透,应该也是上品。不论这东西贵不贵重,它也是叶夫人的一番心意。
戴上这只玉镯以后,她便不由自主地时常摸它。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林木森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双眸旋即深了深。
男人抬了抬眸,“愿闻其详。”
“如果殿下能够放弃娶我,今夜之事自当一笔勾销,臣女只当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他冷笑一声,声线渐凉,“如若本王不同意呢?”
“殿下信不信只要臣女大喊三声,明日一早整个京城就该轰动了。晋王殿下必然会称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木森:“……”
“你威胁本王?”
“殿下说笑了,臣女如何敢威胁殿下您。给臣女一百个胆子,臣女也是万万不敢的呀!臣女不过是在和殿下谈笔买卖。”
“叶小姐可能不了解本王,我这人素来最讨厌同人谈买卖!”
“事关殿下清誉,还请您慎重考虑。”叶世歆依旧镇定,不紧不慢地说:“殿下如此喜爱莲花,想来也是一个注重清誉,洁身自好之人。”
他缓缓抬头,探究的目光迎上年轻的女子,施施然问:“叶小姐如何得知本王喜欢莲花?”
“殿下每件衣服上都绣有并蒂莲,难道这不是钟爱?”
男人冷声一笑,“叶小姐倒是观察得细致入微。”
“殿下谬赞。”
这两人一来一往,唇枪舌战,竟难分伯仲。
“本王钟爱莲花不假。可未必就同那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叶小姐恐怕将本王想得太过高尚了。我这人素来随性而为,从不在意他人看法。此事若是张扬开来,有损的可是叶小姐的名声。我堂堂皇子,有谁敢说我的不是?我只要娶了你,便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叶世歆直视男人,冷声质问:“殿下不怕天下人说您强取豪夺么?”
“本王既不是太子,不是那东宫储君,又无心皇位,要那贤良正直的名声做什么?”两人四目相对,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冷硬异常,“叶世歆你很聪明,将人心也猜得很通透。只是可惜你低估了我,对你我势在必得!”
男人倏然一笑,慢慢凑近她,语气温热而暧昧,“你应当感到高兴,在我心里你有这么重的分量。”
晋王殿下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叶世歆的闺房。一跃而起,上了屋顶。
临走之前还不忘留给她一个格外温柔的笑容,“叶小姐,手上的镯子不错!”
——
雨势渐大,雨声澜澜。周围迷雾蒙蒙,夜色变得更为迷离深邃。
“殿下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白松露看到熟悉的身影,顿时喜出望外。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平安出来了。
白松露等人一直守在房顶上,头发和衣服早已被雨淋了个透湿。
男人身上的夜行衣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周身清寒。隐在夜色中的那张脸凛冽非常,气场无比冷硬,如修罗武神,让人简直不寒而栗。
莫不是此行不顺?被叶府的人抓到了?
照理应该是不可能的啊!他们一直守在房顶也没听到任何动静啊!
晋王殿下握紧拳头,冷声吩咐:“派些人手悄悄守着尚书府,叶小姐若是少了一根寒毛,本王唯你试问!”
“殿下这怕是不妥吧?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啊?”白松露迟疑不定,这好歹也是堂堂尚书府啊!当朝二品大员的府邸,哪能是说监视就监视的啊!
“让你守着你便守着,哪那么多话了。出了事有本王担着,你怕什么!”
“奴才遵命!”
“你速速去安排,本王明日要进宫去见父皇。”
“喏。”
***
夜已经深了。雨淅淅沥沥落下,房檐处雨珠成串,静默地敲打着地面。
屋内那两盆翡翠兰,叶子上滚了些水珠,烛火一照,瞬间晶莹剔透了许多。
“这晋王殿下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男人从房梁处悄无声息地跳下来,响起熟悉的声线。
叶世歆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无奈道:“这下他应该可以肯定我的身份了。”
柳传言悠悠道:“一把好牌生生被你给打糊了。你这双眼睛能瞒得了他才怪。”
叶世歆瘪瘪嘴,满不在乎道:“瞒不住我就打死不承认,他能奈我何?”
柳传言:“……”
柳传言心想自家师妹这招好像也不是不行啊!就是会特别搞笑。对方一早便把你看得透透了。你还非得在他跟前使劲儿装糊涂,你说这不是搞笑是什么!
“我早跟你说了这招行不通,你偏不信。”这位少谷主径自给自己拿了把椅子坐下,刺喇喇地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在地说:“只怕从今夜开始,你这尚书府要有很多眼线了。”
“晋王殿下素来洁身自好,应该格外看重自己的名声和清誉。我这么做无非是想搏一搏。只是我没想到……”叶世歆坐在桌案旁,神情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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